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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阵子 第43(1 / 3)

她带着两名公差,骑马来到曹门街的白寓,见一个老妈妈坐在门首晒马粪。

公差照晚词的吩咐,上前道:“刑部主事范大人有话对你家主人说,速去通禀。”

老妈妈忙起身道个万福,道:“家主昨日出门,还未回来呢。”

公差道:“你家还有什么人?”

老妈妈道:“只有大娘子和两个丫鬟。”

公差看了看晚词,道:“那就叫你家大娘子出来相见。”

老妈妈答应一声,领着他们进了门,在前厅坐下,自去后面通禀。

不一时,一个头发齐眉,模样清秀的丫鬟用托盘托了一盏茶出来,走到晚词面前,道:“大人请用茶,娘子午睡刚醒,稍后便来。”

夫妻情人之间往往暗藏杀机,没有人比晚词更明白这个道理。她想白甲这位娘子也不知是真午睡,还是假午睡,吃了两口茶,便见一名妇人梳着油光水滑的平髻,戴一枝羊脂白玉凤头簪,穿着对襟紫哆罗呢长袄,白挑线镶边裙,在丫鬟搀扶下袅袅婷婷走将出来,向她道个万福。

“不知大人光降,小妇人多有怠慢,还望恕罪。”

晚词看她年纪不上三十,生得十分颜色,柔声道:“夫人言重了,坐罢。”

妇人在下首坐下,晚词道:“敢问夫人贵姓?”

“小妇人姓方。”

“方夫人,我是为了尊夫的事而来。”妇人一愣,抬头忐忑地看着她,道:“拙夫出什么事了?”

晚词与她对视,道:“他昨日出门,至今未归,你一点不觉得奇怪么?”

妇人抿了抿唇,道:“实不相瞒,他在院里有个相好,时常夜不归宿。”

晚词道:“夫人可知是哪一家,叫什么?”

“酸枣街东头的桂影堂,叫马萧娘。”

“尊夫平日可有仇家?”

妇人摇了摇头,道:“拙夫一向与人为善,并没有什么仇家。”神情愈发不安,又道:“大人,他究竟出什么事了?”

晚词默然片刻,道:“尊夫昨晚在琵琶巷被人杀了。”

妇人身躯一颤,怔怔地看着她,满眼难以置信,嘴唇动了几下,没发出声音,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娘子!”两个丫鬟惊叫着,一左一右扶住她,又是掐人中,又是灌热汤,忙活了好一会儿,妇人幽幽醒转,泪如泉涌。

“天么,哪个贼囚杀了我家官人,这往后撇下奴一个人怎么活?”妇人伤心欲绝,两个丫鬟也跟着嘤嘤哭泣。

晚词看着这三人哭作一团,安慰道:“夫人节哀,我等会尽快捉拿真凶归案,尊夫的遗体稍后我会叫人送来,你多保重,告辞了。”

离开白寓,晚词又来到琵琶巷,地上墙上血迹犹在,白天看起来更为可怖。出了巷口,左边有一户人家门旁放着一只豁口的水缸,上面盖着一块板。晚词掀开向里面看了看,伸手拎出来一件沾血的青布长袍。

公差惊道:“这是凶手的衣服?”

血迹都在正面,袖口和胸口最多,晚词点头道:“应该错不了。白甲遇害时街上人还很多,凶手穿着血衣未免太招摇了。”

回到衙门,晚词让公差去桂影堂请马萧娘过来,不想公差去了一趟,回来道:“大人,马萧娘不在桂影堂,她被人叫走了。”

晚词道:“被谁叫走了?”

公差踌躇片刻,压低声道:“被安国公府的九少爷叫走了。小的还听说白甲两日前去过桂影堂,撞见章九少爷和马萧娘在一处,闹得很难看呢。”

案子查到上司家里,不免有些麻烦。晚词想了想,走去见章衡,将这番话告诉他,又道:“大人,章徵气愤之下杀了白甲也未可知,卑职以为应当传他和马萧娘过来问话。”

章衡见堂弟又去风月场所鬼混,还和一个破落户争风吃醋,丢人显眼,气归气,少不得维护道:“九弟言行虽然一向有失检点,但他不好记仇,且生性软弱,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事。我看凶手另有其人,就不必叫他过来了罢。”

晚词不依不饶,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道:“大人说章徵并非凶手,可有证据?”

章衡被问住了,看着她黑亮的眸子,里头有自己的缩影,心中服了软,口中却道:“你这么问我,就不怕我见怪你?”

他知道她不怕,戏做得再真,范宣终究是赵晚词,怎么会怕他呢?他只是想听听她会说什么。

晚词道:“卑职秉公执法,免不了得罪人。别人或许会记恨卑职,伺机报复,但卑职相信大人不会。”

章衡听着受用,唇角一弯,转头对家仆道:“去请九少爷和马萧娘过来。”

章徵正在朋友家中吃酒,几个粉头歌舞吹弹,一片笑语飞声。

家仆找到这里,对章徵道:“九少爷,六少爷请您和马姑娘去一趟衙门。”

章徵莫名其妙,道:“去做什么?”

家仆摇头道:“小的并不知道。”

章徵兴头上,自是不想走,无奈打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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