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现在没什么战事,花两三个时辰就能处理好奏疏,一时间闲了下来,倒还有些不适应。”
朱由检睁开了眼睛,袁禧嫔却笑道:“你那可不是前些日子,是好多年了。”
“话虽如此,却也早已经适应了。”朱由检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
“你说,我要不要也蓄须?”
“蓄须自然是好的,但府里的孩子不喜欢您蓄须,况且您不蓄须更好看些。”袁禧嫔说着,摸了一下朱由检的喉结。
晚明思想开放,许多人都推后了蓄须的年纪,除非是踏上了仕途,不然正常来说,民间士子都喜欢在三十岁才蓄须。
朱由检眼下不过二十六,放在民间也是相当年轻的。
“过些日子哥哥回来了,你代我去紫禁城看看他。”
朱由检抓着袁禧嫔的手揣摩,袁禧嫔也反问道:“殿下为何不自己去?”
“我?呵呵……”笑着摇了摇头,朱由检回道:“我若去了,见到哥哥处理不完那些奏疏,恐怕我心一软,便帮他处理了。”
“既然处理不完,帮帮也是可以的。”袁禧嫔用耳勺为朱由检挖起了耳朵,朱由检则是闭上了眼睛享受,同时回答道:
“处理不完,就留着给燃哥儿帮忙处理吧,这大明是他们父子的大明,而非我的。”
“我执政十二年,也算殚精竭虑了,放松放松,享受享受也是应该的。”
“这倒也是……”袁禧嫔用心为朱由检收拾着耳朵,并询问道:“齐国那边都弄好了吗?”
“嗯……”困意渐深,朱由检小声应了一声:“虽不似京城繁华,但和一些府治也差不多了。”
“再过个五六年,恐怕就能达到京城的水平,届时过去就能好好享受享受了。”
“五六年后,殿下而立之年,怎么能说享受呢?”袁禧嫔笑着调侃,又补充道:“况且若是真的过去了,怕是殿下自己也会督促自己的。”
“……”朱由检没在搭话,袁禧嫔一看,发现他睡着后,也没有移动身子,而是就这样轻轻哄着他入睡。
他们这里倒是一片和睦,但是到朱慈燃那边的时候,可就是鸡飞狗跳了。
“汪!汪汪!”
“用力踩啊!”
冬月下旬,伴随着清晨的几声犬吠,湖广郴州府地界,朱慈燃正带着刘顺拼命踩着自行车,而他们后方则是一个村子的十几条恶犬。
“老子堂堂锦衣卫,还能被狗追……”
刘顺只觉得自己上气不接下气,慌忙道:“殿下,十几只狗,打杀便是了……”
“不行!这些都是百姓的家犬!”朱慈燃虽然话里这么说,但脸上却绽放着笑容,显然他并不是爱惜狗命,而是在享受刺激。
“呕……”一名南军士卒踩踏的几欲干呕,好在伴随着一个山坡被踩过,他们迎来了长长的下坡,如此才甩离了那群“村霸”。
“汪汪——”
看着朱慈燃等人狼狈逃走的模样,十几条田园犬犬吠几声,摇晃着尾巴,趾高气昂的返回了自家村子。
“呜呼……终于甩开它们了。”
转头看了一眼,朱慈燃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他将目光放到了前方,而前方乡道的树上也挂着一块牌子。
【距广东韶州府罗家湾二十里】
“总算快到了。”看着自己一行人即将进入广州地界,朱慈燃心情又好了起来。
这是他们离开忠州的第十八天,在冬月十五的时候,船只抵达了武昌县,戚武隆也带着三千南军士卒乘坐火车南下广州了。
他本意是带着朱慈燃一起回广州,但朱慈燃执意要骑车,戚武隆军务在身,自然没办法陪他,因此只能先行离去了。
“呜呜——”
远方,刺耳的汽笛声响起,朱慈燃等人抬头看去,在对面山的山腰,一辆火车顺着铁轨向着南边进发。
看着那火车,缓了一口气的刘顺也擦了擦汗:“这京广铁路修得倒是挺快,按照这样子下去,估计明年底就能修抵广州了。”
“到时候,从京城到广州,也就五天时间罢了。”
“是啊……不知道京嘉铁路修建好没。”听到刘顺的话,朱慈燃也想起了上次去河西时还没修建好的京嘉铁路。
“应该快了,国朝修建的诸多铁路里,最难的应该还是京陇铁路,听闻眼下尚有一千一百里,其中山地就四百里,最快也要五年才能竣工。”
刘顺喝了一口水,朱慈燃也点了点头。
随着第四版蒸汽机的不断运用,以及技术的不断熟练,很多铁路的工期都被缩短,如眼下的京广铁路。
按照之前的设计,京广铁路最少需要九年才能修抵广州,但从眼下来看,最多到天启十七年年底就能竣工。
原本规划十五年的京陇铁路,现在估计也只需要十二年时间就能竣工。
大明的铁路之所以修得那么快,主要还是拨款快,用工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