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眼睛根本不听使唤,一番努力,反倒瞪得更圆了。
……
凌尘口含灵液,一点点俯下身,两股相似的气息越贴越近,逐渐勾缠。
鼻尖快要相触时,他耳后几缕发丝散落,垂下来扫在沈映宵脸上。
身下人像是觉得痒,本能侧开了头。
这动作不大,可凌尘却像是结结实实惊了一下。他倏地直起身,那一口灵液也不小心被他自己咽下。
至清灵力落入腹中,躁动的魔种气息一滞,凌尘彻底回过了神,眸光陡然清明。
剑灵:“……”
剑灵被卡的不上不下,明知凌尘听不见,却仍忍不住道:“失败乃成功之母,我觉得你应该再尝试一次,主人真的很缺这一口灵液——好歹师徒一场,你管管他!”
话音刚落,它看到凌尘按了按眉心,表情像是有一丝懊恼。
下一瞬,这个剑修托着沈映宵后脑,小心将他沉入灵池,然后在灵液没过口鼻时,捏住沈映宵的鼻子逼他喝下一口,这才又重新将人捞了起来。
剑灵:“……”
剑灵:“???”
……您还挺擅长解决问题的。
……
不管怎么说,灵液入腹,沉滞的经脉总算被灵力盘活。
凌尘借那一口在腹中化开的灵液,引着沈映宵不断调息,终于渐渐将体内的浊气驱散出去。
这些浊气都是从镇兽塔和祠堂沾上的,沈映宵体内的魔种则被剑灵团了团,悄悄塞回元婴里藏住——主人为了这颗魔种,可是硬挨了一顿鞭子。而且有它在,才能伺机将凌尘体内那颗魔种勾引出来,它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
剑灵吃瓜未遂,不得不枯燥干活的时候。
另一边,分身已经一路走出了山洞。
沈映宵停在路边,四十五度角仰望了一会儿蓝天,片刻后,他默默蹲下身抱住了头。
“……”没有了魔种的影响,他脑子清醒了许多。可越是清醒,就越记得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
更可怕的是,有些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按捺不下去。原本师尊该被敬重尊崇,可现在他却竟然想……
住脑,不能想!
沈映宵闭了闭眼,掐断自己的思维:“师尊对以下犯上之事厌恶至此,今日之事绝不能再提,此时更是应当先做正事。”
他心中对自己重复了几遍,这才站起身,打算先回祠堂看看状况。
……
沿着原路返回,快到地方的时候,沈映宵忽有所觉,飘身飞退。
几乎是同一刻,一柄长剑破空而来,轰一声钉在他方才落脚之处。将地面砸出一道巨坑。
尘土飞扬,坑底剑身震荡不休,一看便知掷剑之人用了极大的力道,仿佛沈映宵同他结了什么死仇。
一击未中,长剑翻转落回主人手中。沈映宵默默从坑里移开视线,抬起头便见对面多了一个年轻修士。
戚怀风拦在路上,一袭黑衣,满身煞气,望过来的眼神冰冷无比。他并指缓缓从剑身上划过,指尖所过之处,剑刃腾起幽青烈焰,一副打算大开杀戒的模样。
沈映宵:“……”
他扫了一眼戚怀风身上的黑衣,有些无言:要他说,剑修就该穿白衣,也不知这身黑衣究竟有什么好。
而且普通的黑衣也就罢了,戚怀风这身衣服却黑得毫无修饰,只印着一些诡谲阵纹。每日这般出门,沈映宵真怕哪天这个师弟被人当做魔头剿了。
他胡乱想着的时候,对面。
戚怀风一击没能将人击杀,便也不再着急动手。他将杀意藏了下来,平静问道:“你把他们带去哪了?”
沈映宵见他没动手,便也懒得跑路,只有一搭没一搭地忽扇着折扇。突然他就想起了戚怀风前世的所作所为,以及那些传言。
犹豫片刻,沈映宵没回答师弟的问题,反倒问:“你心悦你师尊?”
——如果“暴露感情又惨遭拒绝”这种丢人事,不止自己一个人在经历……
沈映宵正做着找个难兄难弟一起丢人的美梦,另一边,戚怀风却为他的话结结实实怔了一下。
片刻后,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满身的杀意再也按捺不住,冰冷吐字:“果然是你。”
沈映宵:“……?”
什么是我?我干什么了?
他正有点懵,然而一眨眼的功夫,长剑已经到了眼前,比那更快的是剑身附着的火光。
沈映宵:“……”
这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的模样,更像魔修了。
好在对面并非戚怀风的本体。
沈映宵欺负小孩似的笑了一声,站着不动。下一瞬,长剑狠狠贯穿他的身影,却没有血肉飞溅出来——他整个人呼啦散做一片漆黑药蝶,四散而去。
戚怀风追上掷出的长剑,握剑横扫,厉风扫过,方圆几十米的树齐齐拦腰而断。那些黑色蝴蝶被他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