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灵绕着城主飘了好几圈,一脸严肃:“你说,他究竟会有什么阴谋?”
沈映宵走在凌尘旁边,心情倒不算紧张:“他不是说又事到饭桌上谈?——等开了席,自然就知道了。”
剑灵更忧心了:“他们的饭菜酒水会不会有问题。”
沈映宵:“有可能。”
剑灵看了看他的肚子:“宴席应该是一大桌吧,你真能赶在你师尊动筷之前全部吃完?”
“我当然……嗯?”沈映宵,“我为什么要全部吃完?我不让师尊吃不就行了。”
剑灵嘀咕:“可前几次的酒和茶你都抢走了。”
沈映宵脸上一红:“这又不是一回事。那时是不得不喝,可这饭又不是不得不吃。”——这话说的,简直像他天天闲得没事天天抢师尊的口粮一样。
正跟剑灵吵着架,忽然有个仆役小跑到后院。他倒也不拘谨,远远就扬声喊:“城主,开饭了!”
他喊得自然,城主应得也自然。
沈映宵忍不住多看了他们两眼。这长寿乡倒真像一处世外桃源。虽有外面城镇的影子,却更像是人人平等,城主也没多少架子。
若真是世外仙境倒很不错,只是……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
两人跟着城主,回到了前面的阁楼当中。
宴席丰盛,山珍海味。沈映宵把玩着筷子,正要借口辟谷不吃,可谁知这时,凌尘忽然按住了他的手,抽出那把筷子放到旁边。
然后转头城主说了辟谷的借口。
沈映宵被他按着手腕,茫然片刻,觉得不对。他忍不住对剑灵道:“师尊也觉得我要乱吃?我哪里像那种人了!”
剑灵:“……”你不像吗?
……
本以为为了不饮食水,难免要推脱几番。
可谁知城主见他们推辞,竟贴心地没有再劝:“理解,理解!往日来的修士老爷们也有人辟谷——既然这样,便看看歌舞解闷吧。”
说着他就拍了拍手。
下一刻,两列环肥燕瘦的舞姬推门而入,有些站到中间,准备表演歌舞,最漂亮的两个则径直朝沈映宵和凌尘走过来了。
沈映宵:“……?”
城主见他们蹙眉,连忙道:“我们这里的歌姬舞姬可和外面不同——都是这些孩子自愿的,她们喜欢学舞,也爱见人,只有客人合了眼缘,才愿意来跳上一曲,平时也都在家过着各自的日子。若非两位,就连我都没法一饱眼福呢。”
舞姬闻言,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城主拱手求饶,果然是一副和乐模样。
……但不管和不和谐,都不需要。
凌尘抬袖轻扫,刚想坐在他们身边的舞姬便被一股力道一托,轻飘飘落回了队伍当中。
沈映宵连忙接话道:“心意领了,不必如此。”
“这……”
城主发现客人们是认真拒绝,只得挥挥手让舞姬们退下。
然后他若有所思地捻了捻胡子,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朝身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
小厮一溜烟小跑出去。
沈映宵也没管这些小动作,打算客套两句就切入正题。
可谁知正要开口,门外突然又是一阵骚动。
抬头一看,就见又有助兴的歌姬舞姬进门,只是和上次不同,这一次……
是两列男人。
沈映宵捏着杯子的手僵住:“?”
……不是这个问题!
男舞姬也被打发走。城主见他们油盐不进, 终于消停。
沈映宵脾气都快被他磨没了:“承蒙款待,若有要事,还请直言。”
“唉……”
城主听他这么说, 抹了抹眼睛, 眼泪哗啦落下来了:“两位是修士, 能轻易在迷阵中往来。可我们这些凡人一旦误入,就再也无法离开。
“我们许多人只是路过山林, 便误打误撞地来了这里。城中日子虽好,可大家有亲人在外,难免思念故土……”
这抒情不知真假, 沈映宵更在意另一件事:“无法离开?”
城主点头:“实不相瞒, 这谷底似是有一件仙人遗落的法器, 便是这迷阵的来源——若能毁掉它,我们便可重归自由。若实在毁不掉, 就算只弄坏一些,我们也有机会离开。”
沈映宵搅着面前的羹汤:“你说的那个对你们有恩的修士……”
城主:“就是那位老爷帮我们短暂破开过迷阵, 后来也有其他仙人来过。可人家也都有自己的宗门, 不能一直待在我们这荒僻之地。
“他们走后, 被弄坏的法器逐渐修复, 没多久便又将众人困住……虽说毁去它已是无望, 但对我们来讲,哪怕一时的自由也是好的。”
……
直到匆匆结束了宴席,沈映宵脑中也还是这几句话来回转悠。
他和凌尘没说答不答应, 城主也没催促,而是先给他们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