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得李凭云睡颜平静安宁。
赵鸢看了好一会儿,试图将他的容貌再看清一些。
可她猛然想起自己是个有婚约在身的女子,如此盯着其它男子看,有失妇德,于是立马转过头,紧紧闭上自己的眼睛。
她听到一阵轻微的鼾声,李凭云的呼吸似乎是一片羽毛,轻轻拂动着她的耳朵。
其实,赵鸢想,她不说,李凭云不说,不会有人知道马车里发生什么的,况且,她只是想要看看他而已,又不是做什么出格的事。
况且,他是她日后的顶头上司,她不得好好记住自己上司的样貌么?
对,看了就看了,看看而已,又不犯法。
从赵鸢的视角看过去,看不到李凭云脸上邋遢的胡渣,他高挺的眉弓和鼻梁占满她的视线,可在这样淡漠的脸上,却生了一排柔软纤长的睫毛,令他整个人看上去沉静温柔。
“你看着我,我睡不着。”
赵鸢肩膀忽然轻了,她想自己扰了李凭云的睡梦,忙道:“哦,那我不看李大人,我没有!”
李凭云脑袋向一旁偏去,他打了个哈欠,在月光之下,他眼中盛着破碎的水光。
“六子,到下个县城找间客栈落脚。”李凭云道。
“得嘞,再走十里,就有客栈了,李大人,您再坚持一会儿哈,”
“李大人,咱们不是在赶路么?”马车里,一个弱小的声音响起。
李凭云困倦地看了看赵鸢,“嗯,本来是在赶路,但现在本官决定先休息一夜。”
还能这样
“李大人咱们赶一夜路,明天早晨就能抵达玉门关了,到时候您若是想休息,无人拦您”
“赵大人。”李凭云双臂抱在胸前,身体后仰,话语里有几分语重心长,“你横竖是改变不了我的心意,若我是你”
他刻意停了下来,话音变得意味深长。
赵鸢追问:“若您是我会如何?”
“若我是你,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就闭嘴了。”
这话说起来,有些不大中听。
好在赵鸢没有什么倔脾气,李凭云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她便闭嘴。她抿住双唇,瞪大双眼,表示从命。
除去进士、士人那些身份,赵鸢还有个最显而易见的身份:长安的贵族小姐。
她长了一张和苦难无缘的慈悲佛面,抿起嘴唇的时候,粉白面颊脸颊圆鼓鼓的,令人不由想起新生的猪崽子。
李凭云因这个想法而露出吝啬的笑容。
这是赵鸢第一次见他笑。
真是笑得莫名其妙。
她欲问李凭云为何要笑,想到自己正在闭嘴修行中,叹了口气,有骨气地转过头,背朝他。
戈壁滩上,一间二层楼高的客栈孤独伫立,六子把马车停在飘扬的酒旗下,进去询问了一圈,然后出来,“大人们,已经安排好了房间,你俩下来吧。”
赵鸢和李凭云一前一后下了马车,夜风如狼嚎,赵鸢不寒而栗。
在六子给李凭云递钥匙的时候,二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六子打了个哈欠,“李大人,我去喂马了,你和赵大人赶紧去屋里吧,别浪费了春宵一刻。”
赵鸢慌乱道:“休要胡言乱语!”
李凭云低头看着她,笑容渐深,从冷清变得放荡不羁。
他手臂搭在赵鸢的腰上,“此处并无他人,你我无需避嫌。”
赵鸢被针扎一般,迅速从李凭云怀里弹开,“李大人,你你,你们”
赵鸢还没想好措辞,忽然头脚颠倒,天旋地转,竟是李凭云将她一把扛在了肩头。
震惊之余,赵鸢回味着李凭云扛起自己的力量,感叹他一个士人,竟如此有力,等以后有机会了,她也得好好练练体力才是。
李凭云将她扛入客房里,顺手把门反锁。
片刻后,黑暗的屋子里亮起一盏灯,纸窗上,投着二人的影子。
从外面看去,只见李凭云解开赵鸢的罩衫,大手一扬,将赵鸢罩衫扔落地上。
一声凄惨的“不要”响彻戈壁滩,而窗户上映着的那两个影子,时而分离,时而融为一体。
做戏要投入2
赵鸢紧张地地看着李凭云脱了自己外衣,又看到他吹熄了灯。
黑暗之中,两个男人窸窸窣窣说起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