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下内心早已被短短的几句话攻破了城墙。或许是周彦晨嘴角的笑让他晃了眼,白梓文不知从何而起的勇气,终于有了勇气做出了最为后悔愚蠢的决定。
他呆楞着,思索着,揣摩着,欣喜着,期待着,侥幸着,斗争着,就在几乎伸出手的那一刻,周彦晨却从沙发上站起来了。
“不要。”
周彦晨开口,脸上的仍然带着笑,不过再温柔,而是近乎孩童般的残忍,就像最漂亮的蝴蝶喜欢小孩子,它飞到他身边却被扯下了翅膀,小孩子去找同伴们炫耀,脸上带着笑,从来不管蝴蝶是不是会伤心会难过,是不是被拔掉翅膀也会流泪,周彦晨看着白梓文来不及反应的眼神,继续笑着说,
“因为,好、脏。”
白梓文觉得自己的生命就在那一刻全部结束了。
他在有想法的那一刻就已经死掉了。
“你不喜欢我,你讨厌我对不对?”
白梓文眼圈红得令人心惊,眼眶蓄满了泪快要崩溃。他紧紧抓着周彦晨的裤脚,语气急切而颤抖着,逼着面前的人给自己一个答复。
周彦晨静止了几秒,随即双唇勾起,他弯着腰,用双手轻轻捧起白梓文的脸,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温柔地要滴出水来:
“对啊,我讨厌你,最讨厌你了哦。”
听到这句话,白梓文肌肉紧绷的脸上似乎是想要放松下来,可是事与愿违,强装镇静让他的表情变得古怪而扭曲,就像戴着不符合人设的面具。
白梓文胸膛剧烈起伏,这不是应该的吗,他想,本来就应该是这样啊,正确的答案就是这个啊,可是为什么这么……?他想笑,他觉得自己应该笑,必须要笑,可是他笑不出来,心脏在痉挛,喉咙涩地发痛,眼泪更是止不住了,他睁着眼睛,变容僵硬,想笑却哭,从喉咙里咳出一声泣音,眼泪霎时间爬满了全脸。
“…哈啊……呜……啊……对、呜不起……”
白梓文特别努力地克制自己的呼吸,拼命用手背抹着眼泪,但是泪水却越擦越多,眼睛越擦越红。他知道周彦晨不喜欢自己有多余的表情和动作,所以他一直在道歉,但是他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很快连‘对不起’这三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他讨厌我,他讨厌我,讨厌我,讨厌我,讨厌……
白梓文脑海里被诅咒了一样循环播放这几个字,对,小晨讨厌我,不想看到我。白梓文近乎自残一般给自己下命令,他要离开周彦晨的卧室,因为小晨一点都不想看到自己。可是他就像被束缚了双脚,怎么也站不起来。
眼泪还是止不住,像决了堤的洪水,白梓文控制不住眼泪,也站不起来,对不起也说不出口,他觉得的自己简直愚蠢无用至极,只能咬着下唇拼命忍住声音,嘴唇被咬破了流了血,可他不在意。
周彦晨看他这个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蹲下和白梓文对视,用手轻轻拂去他脸上的泪水,哑声笑:“怎么像个小孩子?”
然后,在白梓文震惊到几乎忘记哭泣的眼神中,觉得白梓文好脏,觉得白梓文最讨厌的周彦晨,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唇舌交缠,喷吐而出的热气飘洒在白梓文敏感柔软的耳垂,他被周彦晨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忘记了哭泣,半干的泪痕就那样挂在因为缺氧而涨红的脸颊上,显得可怜兮兮。
他的心脏跳的飞快,脑子里空白一片,还不等他做出任何动作就被周彦晨掼带到了床上,当他大半个身子都因为周彦晨而完全陷入摊开的被子里的时候,周彦晨狠狠一咬,浓烈的血腥味在两人口中蔓延开来,然后周彦晨就放开了他。
沉溺于天堂梦境一般的触碰让白梓文忘记了唇瓣上传来的刺痛感,他只觉得有种被临幸的飘飘然,就如同古代地位卑微到尘土里的奴婢得到了身居高位的皇帝的宠幸,飞到枝头变凤凰只有一步之遥,他知道自己心理早已扭曲变形,这种罔顾伦理的接触让他第一次有了美梦成真的幸福感,只不过这份快乐过于短暂,仅仅不到二十秒。
“我这样做,哥哥很高兴?”
周彦晨好看的眉眼弯着,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地散落在额前,给白梓文一种很乖的错觉,或许是这份错觉,或许是刚才的接吻带来的莫名勇气,一向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的白梓文第一次表露出自己的感受,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颤颤抖抖的点了点头。
周彦晨露出了戏谑而不可思议的表情,眼里的笑瞬间消失了个干净,趋之而来的是藏不住也根本懒得藏匿的恶心厌恶。他皱着眉头,兄友弟恭这种把戏早已经玩腻了,此刻的周彦晨就是卸下伪装的伪君子,他早就知道白梓文对自己用心不纯,只不过他懒得搭理,况且凭借着这份所谓的‘喜欢’,他可以把白梓文送到任何他想的人的床上,更重要的是,他觉得白梓文的‘喜欢’很廉价,很恶心,就像圣诞节街角便利店放在角落里无人问津的劣质糖果,包装地那么鲜艳只为了招揽客人,但没人会买甜的发腻的糖。
周彦晨觉得白梓文很不可思议,真的有人会因为喜欢而牺牲所有甚至放弃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