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得出什么结论,我觉得就是不要想套路你强迫你,必须要用真情打动你,让你心甘情愿才行。”
这只花孔雀为了一句“心甘情愿”,既能真诚直白,又能委婉迂回,不怕被拒绝,也会耍手段,路闻殊并不觉得有被冒犯,反而夸他:“很聪明的做法。”
楚云淮看他没生气,又说:“我想了解你读懂你,我会观察你,主动问你,等你愿意说,我又不着急。”
从相识到现在,他分明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但他知道时机不对,感情也没到位,就会避开敏感话题,十分耐心缓慢地入侵他的生活。
路闻殊察觉到了,不仅不反感,甚至是默许了。
因为他们本质上是同类,只是表现出来的样子不太一样,才会相互吸引,理解彼此。
因为楚云淮让他感到轻松愉快。
路闻殊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我带你去吧,顺便抽根烟。”
楚云淮刚要起身,被路闻殊居高临下地问:“为什么想抽烟?”
他那个眼神和语气太有长官感觉了。楚云淮半真半假地回答:“因为跟路长官坦白从宽很紧张啊。”
“既然你都喊我路长官了,”路闻殊挑眉,“我命令你,今晚不准抽烟,也不能喝多了。”
楚云淮觉得自己真像主动套上绳索,且把它交到路闻殊手上了。
他是在犯蠢,但又不抗拒。
“遵命,长官。”楚云淮对他做了一个标准军礼,“那我还要带你去洗手间吗?”
“老实待着。”
目送路长官融入人群,楚云淮偷笑出声。
路闻殊太适合“长官”角色了,言行和气场太有那味儿了。
傻子才觉得他像被他拐来酒吧的纯良无害正经人,楚云淮看他分明是不动声色的高端猎手。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一只胳膊突然伸过来揽住楚云淮的肩膀,“亲爱的,你有别的男人了?”
“操。”没有别的字词足以表达楚云淮的心情。
“请不要随便对我说这个字,我会当真的。”
来人长相精致,身段妖娆,将一条红黑长裙穿得妩媚性感,但嗓音是被人夸的男神音,性别为男,名叫迟映风。
“你丫的要不是先出声再搂我,你的手都可以捐出去了,别贴着我。”
楚云淮推开他,往旁边躲,浑身不适一般地抖了抖衣服,但沾上的香水味不可能被这样驱散了。
迟映风冷冷地看着他,讥讽地问:“你的路长官这样搂你,你会这样嫌弃?”
不会,甚至可能反身拥抱他……因为他很清爽干净,身上很香。楚云淮想归想,不可能这样对他说,只能解释:“不是嫌弃你,是你的香水有毒,每次沾上,别人看我就怪怪的,有嘴也说不清。”
迟映风冷笑:“我的重点是这个?”
楚云淮:“哦,他不是我的路长官,玩笑话你还当真了?我新认识的朋友,有两个多月了,聊得很投缘……”
迟映风质问他:“我出国一趟,你又有新欢了?”
楚云淮:“不要说得那么暧昧,缘分来了,挡不住啊……”
他跟他说起这些天和路闻殊的相处,那神色叫一个眉飞色舞。
迟映风听得心情不爽。
楚云淮和路闻殊初识在双方父母墓碑前,挺戏剧化。他和迟映风初识在这间酒吧里,也挺戏剧化。
3年前,同样穿了一条红黑长裙的迟映风,一头长发披在后背上,坐在吧台边上,被不少人当成是女人前来搭讪。
楚云淮也是其中一个,将一杯长岛冰茶推到他面前,笑眯眯地邀请:“我想请你喝杯酒,美……人?”
原以为是美女,他看到了他的喉结,愣了一下,改口为“美人”。但他看他的眼神并未因为性别有所改变,依旧充满欣赏与惊艳。
楚云淮眼里的美人不分性别。
迟映风:“谢谢。”
迟映风把那杯酒灌进楚云淮嘴里了。
楚云淮后来跟人聊到和迟映风的初识,都说当时被美丽背影和长发糊住了双眼,马失前蹄。
如今他也说是对路闻殊见色起意,说他是大美人。
美人和大美人,只是多了一个字而已。
同样戏剧化的初识,只是时间分早晚而已。
但在楚云淮眼里,已是天差地别了。
迟映风越听越烦躁,脸色都变得阴沉起来了。
楚云淮没有察觉,或者说,故意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