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章毓卿说道:“方才你说我厚颜无耻想沾你光入寺,是什么意思?”
“你听错了!”章毓莹咬牙说道。
章毓卿微微一笑,将团扇举在半空,细细欣赏着团扇上绣的莲花,“不,我没听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章毓莹看着越升越高的太阳,良久,满脸涨红,声若蚊呐的说道:“那是……是我错了。”
章毓卿带着笑意的声音从牛车中传来,“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是我错了!我误会你了!”章毓莹在章家一堆下人的注视下,抬高了声音叫道,隻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你,你现在出来吧,随我们一起进寺!”
章毓卿掀开了车帘,缓缓的下了牛车。
“真是好大的架子!”章毓莹恼怒的跺脚,咬牙切齿,“你等着瞧!”
章毓卿手背身后,手拿团扇搭了凉棚,看着眼前苍翠的大山,一颗心在胸膛中激烈的跳动着,微笑从容,“那就等着瞧吧!”
她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如何,也许她可以找到机会,逃出生天给自己挣一条活路,再找这些仇人们一一算帐。然而更有可能的是,她会悄无声息的被害死在某个见不得光的角落里。
但是,难道就因为她现在弱势,她就要对这些欺辱她的人卑躬屈膝,一辈子伏低做小,任由他们搓圆捏扁吗!
她偏不!就算凭着一时激愤,一时热血,她也要对这些想打压她,想欺辱她的人挥出她的拳头,给他们一记耳光。
他们想看到她被踩到泥里,狼狈不堪的模样,他们想看到她自暴自弃,断了脊梁骨的模样。
做梦!
章毓卿眼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不可能!她永远不会变成这样!
守门的僧人看三个章家姑娘都到齐了,这才打开山门,放了祖孙四人进去。
四个人各自乘了一顶滑竿椅子,被小沙弥抬着往山上走去。
章毓莹恼恨的几乎理智全无,一路都在咒骂着章毓卿,“不过是个大字不识的乡下丫头,还听什么讲禅?她听得懂吗!笑死人了!”
老夫人和章毓舒的轿子在她后面,听着她时不时叫骂几句,都不敢接话,生怕哪句话不对,触了她的霉头。
苦德大师的禅堂在半山腰处。
章家祖孙四人到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了,金色的光芒照在禅堂门口的荷花池上,给盛放的白莲镀上了一层金光,配着和尚们的木鱼声,诵经声,还有山顶上遥遥传来的悠长钟声,仿佛下一刻钟佛祖真的会降临到这里。
老夫人还是头一次来皇觉寺,即便当年她贵为参政知事夫人,生了一个探花郎儿子,也没有资格进到这里,一路看尽了美景佳境,连声感慨道:“多亏了毓莹出息,不然咱们哪有这等福气进来此处!”
章毓莹得意的哼了一声,瞪了眼章毓卿,愈发觉得她不知好歹,连做做样子的感恩都不会,怪不得祖母厌恶她。
将来就算嫁了陆惟,陆惟肯定也不会喜欢上她!
接引的僧人将几人带到了偏殿,一扇纸门隔开了苦德大师和众弟子的禅课,让章家祖孙在纸门后面听禅。
苦德开口了,浑厚低沉,带着饱经阅历的沧桑,讲了一个信徒潜心供奉佛陀,献出所有,诚心感动了上天,最终得道的故事。
为了彰显自己在佛法上颇为精通,老夫人和章毓莹从讲禅开始就正襟危坐,聚精会神的听着,生怕漏掉一个字,时不时的微笑点头,好似自己全然沉浸其中。
章毓卿刚开始坐到蒲团之上时还能保持住跪坐的仪态,但时间一长,宣扬“信我者得永生”的故事又无聊,她坚持不住了,随便盘腿坐了下来,手撑在下巴上,打了个哈欠。
同样觉得跪坐姿势十分痛苦的章毓舒十分羡慕的看了眼章毓卿,没敢那么潇洒,竭力忍耐着像小蚂蚁在啃噬的酸麻。
章毓莹瞟了眼章毓卿,脊背挺的更直了,不屑的轻哼了一声,暗道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烂泥扶不上墙!连禅经都听不懂,瞎白浪费了苦德这块金字招牌!
不多时,苦德的小课堂就结束了。
接引的僧人十分客气的跟章家祖孙说,苦德大师安排了座下首席大弟子给章家老夫人和章家二姑娘单独讲讲佛法,不知道二位可有兴趣。
章毓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了眼章毓卿,饱含着优越感,说道:“既然是苦德大师邀请,却之不恭,劳烦大师带路吧。”
“你们两个就留在这里,切莫乱跑!听到没有!”老夫人喝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