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毓卿下了马车,走进了脏兮兮的面馆。
面馆后院走出来一个老妇人,拄着拐杖,瘸着一条腿,满脸风霜,特别显老的样子。
看到面馆老板被人高马大的侍卫压在地上,顿时惊慌失色,跪在地上给侍卫磕头,求侍卫饶了她儿子。
“他是你儿子?”章毓卿问道。
面馆老板脸被压在地上,沾了不少泥,闻言叫道:“不是!”又拚命扭动着身体叫道:“都是我干的,有种衝我一个人来!”
老妇人哭的泣不成声,却不敢再说话了。
“带回县衙!”章毓卿吩咐道。
等到了宝川县衙,侍卫们也将跑掉的那两个买麵粉的人抓到了。
这群人倒是心思巧妙,将面袋分了上下两层,上层一层薄薄的麵粉,下面全是精盐,靠着给人做喜面的名号,连着几日慢慢的往城外运精盐。
寇乐果立刻升堂审案,叫三人供出同伙,然而面馆老板一口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说都是自己一个人干的,没有任何同伙。
买麵粉的两人口口声声喊冤,说他们是面馆老板雇来的,把麵粉带出城就会有人接应他们,给他们工钱,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三个人都嘴硬的很,拒不认罪,寇乐果审了半天没有结果,隻得先叫衙役把三人关到了大牢之中。
此时,章毓卿派去打听的人也回来了。
“这人真名叫刘全,据说几十米高的大树,他瞬间就爬上去了,灵巧的很,所以外号叫卷毛猴,就是从他面馆后院找到了丢的盐!”侍卫在章毓卿耳边小声说道。
章毓卿透过帘子的缝隙看着牢房中关押着的面馆老板。面馆老板头上戴的狗皮帽子已经在打斗中掉了,露出了一头黑色的卷发。
“不像大夏人。”章毓卿说道。大夏人头髮都是黑长直,只有胡人里面才有人是卷发。
侍卫说道:“他父母都是大夏人,不过,当年他家所在的村子被胡人劫掠,他母亲被……后来,就生下了他。他长的不像大夏人,肯定不是他爹的种,他爹抛下他跟他娘,不知道跑哪去了。”
章毓卿想起那个满脸风霜的苍老妇人。
这个刘全二十出头,他母亲最多四十岁,可看那老妇人,说她六十,都有人信。
顶着别人的嘲笑和耻辱养大孩子,一定很不容易,吃了很多的苦。
“我跟左右街坊打听过了,刘全他爹跑了之后,他娘跟他在村子里呆不下去,就来了宝川县城,讨过饭,做过苦力,还小偷小摸过,总算是熬到现在。刘全长那副样子,谁都不愿意跟他们来往。倒是最近有几个人来找刘全,跟他称兄道弟的。”侍卫说道。
章毓卿放下了帘子,隔开了视线。
“先回都司府。”章毓卿说道,刘全刚进大牢,正是嘴硬的时候,先关他两天,杀杀他的志气。
晚上陆惟回来听说此事,顿时不悦,章毓卿竟然带着几个侍卫就去抓人,实在是太冒失了。
“那群人都敢盗窃私盐,定是穷凶极恶之徒,你怎么能隻身犯险?”陆惟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为何不去找我?”
章毓卿隻得解释道:“当时来不及了,如果不及时赶到面馆,人可能就跑了!”
“人犯呢?”陆惟问道。
章毓卿说道:“关进大牢了,一个比一个嘴硬。”
陆惟冷笑一声,“还审什么?当着一个人的面把另外两个杀了,还怕不说?若真的不说,三个一起杀了!宝川就这么大,我不信掘地三尺,找不出这三人的同伙!”
先前他们没有大张旗鼓的搜索,不过是不想打草惊蛇,不愿意让外人知道盐的事。
陆惟如今也想开了,私盐生意越做越大,一日能产千斤,迟早瞒不住,若是因为怕被发现而束手束脚,差点导致章毓卿陷入险境,那还不如不再隐瞒。
“哪能就这么轻易杀了!”章毓卿好笑的摇头,陆惟如今是铁血将军了,看不上这群鸡鸣狗盗之徒,隻想把人解决掉。
陆惟冷哼,“为何不能?”
他一个四品都司连几个盗贼都处置不了了?那他不如杀回京城,想办法跟皇帝太子同归于尽算了!
章毓卿便说道:“你也说了,他们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当然得审出同党,不然以后伺机报復我,怎么办?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陆惟心中一动,颔首说道:“的确如此,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报復,不如从今天开始,你我十二时辰呆在一起,谁敢来,我一刀劈了他!”
有他在,谁能动章毓卿一根汗毛?
章毓卿笑出了声,显然觉得陆惟讲的是个笑话。
陆惟脸色沉的难看,“你笑什么?是觉得我打不过他们,还是觉得我们不能十二个时辰呆一起?”
章毓卿没想到陆惟还较上劲了,她自然不能质疑陆惟的本事,赶忙哄道:“我们哪能十二时辰在一起,各自都不做事了?都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
然而这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