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毓卿抬头看着陆惟,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巨大的委屈和悲哀击打着陆惟,让他讷讷酸涩着往后退。
“章毓卿,你不喜欢我,你喜欢谁?”陆惟问道,琥珀色的眼眸中水光闪烁。
“你是不是还想着吴郡的表哥?”见章毓卿不回答,陆惟自言自语道,“他哪里比我好,你总是想着他?”
章毓卿握紧了拳头,说道:“我没有……”
“那你想着谁?”陆惟愤怒的打断了她的话,伸手一拳砸掉了书桌的一个角,木刺扎入了他的手,鲜血很快涌了出来。
章毓卿看着陆惟血淋淋的手,忍不住说道:“你先洗洗手……”
陆惟眼睛通红的看着她,“回答我,你想着谁?”
“你简直不可理喻!”章毓卿忍着气说道,“陆惟,我们当初说好的,彼此当合伙人,我想办法赚钱,你负责军队,各司其职,现在是你得寸进尺!”
陆惟呵呵笑了起来,笑容冷厉,紧紧的盯着章毓卿,“我得寸进尺?”
章毓卿深吸一口气,克制着自己跟陆惟争吵的衝动,没有说话。
“我是你丈夫!我明媒正娶的你!夫妻敦伦再正常不过的事,怎么就成我得寸进尺了?”陆惟质问道。
章毓卿看他一副脸色涨红,情绪激动,饱受心里刺激的模样,安抚道:“你今天喝醉了,我们先不谈这个事……”
“我没喝醉!”陆惟悲哀的说,“章毓卿,你又仗着自己聪明就来糊弄我!”
章毓卿幽黑的眼眸辨不出情绪,眉头紧皱,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聪明,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你就是仗着我心里有你,只有你,你才这么的……”陆惟低声喃喃道。
“陆惟,你……”章毓卿欲言又止。
陆惟最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乎要把烛光下这个外表清丽,内心凉薄的女人牢牢印刻在脑海中,然而转身离开了。
夜风吹动了门扉,发出一声吱呀的响动,屋里烛台的火苗随风跳跃。
章毓卿沉沉叹了口气。
方芩在前院吃惊的叫道:“大人,怎么现在要走?”
没有人回答他,马蹄声响了起来,绝尘而去,随后方芩几人翻身上马,追了出去。
章毓卿将陆惟扯下的中衣穿好,眼神漠然。
陆惟从军营离开,又回来,瞒不过军营中守夜的将士们。
孟择良都震惊了,看着陆惟面冷如冰的掀开营帐进去,一副莫挨老子的架势,扯着方芩悄声问道:“大人不是回府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不是说小别胜新婚吗?夫人那么好看,大人舍得回来?
方芩一哂,还用问吗?肯定是跟章毓卿吵架了呗!
孟择良秒懂方芩挤眉弄眼传达出来的意思,难以理解,“不可能吧!大人对夫人一往情深……”
脱盲没几天的孟择良刚学了个词,自作聪明的用上了。
营帐帘子猛的被掀开了,陆惟黑着脸站在门口,目光如刀一般来回盯着方芩和孟择良,“很闲?没事做了?”
孟择良脑门上突突的冒冷汗,急中生智,叫道:“我去巡营!”
剩下方芩独自一人顶着陆惟的怒火。
方芩顿时压力山大,硬着头皮说道:“大人,时候不早了,歇息吧!”
陆惟心里头憋着一股火气,转身要进营帐,又转过身来,跟方芩说道:“我跟章毓卿……其实就是被皇上硬凑到一起的!”
方芩凑近了点,眯着眼睛看着陆惟。
他怕陆惟大半夜不睡觉在外面瞎跑一圈,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
陆惟被方芩那震惊中带着三分揶揄的眼神给激怒了,强调道:“当初跟她成亲是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情势所迫,她是被迫的,我也是被迫的!”
方芩看破不说破,挂着尴尬但不失礼貌的微笑,点头如捣蒜,“是是是。”
装醉都没拿下章毓卿,你可真太能干了!
你要是不心虚,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连着几天,陆惟人虽然在军营,但没有回府。
胡人那边连着死了两个皇子,严重挫了锐气,边境这些日子风平浪静。
捷报也报到了皇上的案头,因为只是一个小胜,并未八百里加急,走的是普通奏折的路子,隔了几天才到京城。
与此同时到的,还有跪在皇上跟前痛哭流涕,大骂江夏王逆贼无耻的李大人。
回到东宫后,太子脸色难看至极,不敢置信的说道:“一个乡下出来的泥腿子女人,竟然全歼了多木易的军队,还杀了胡人的二皇子?”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转身去了章毓莹的院子。
章毓莹正对着镜子梳妆,各地新上贡的首饰摆满了她面前的梳妆台,她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听着周围跪一地的宫女太监们的恭维谄媚,喜的合不拢嘴。
那肤浅庸俗的样子让人一眼就能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