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不爱吃!”
陆惟忍俊不禁,将章毓卿揽进了怀里。
他怎么能看不出来呢,章毓卿这是心疼他在陆德文那里受气了,疼着他哄着他呢!
“等会多吃一点,人肚子饿了就容易生气,生气伤身体。”章毓卿抚着陆惟的胸膛,给他顺气。
两个人在宫宴上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力,就算宫宴上的菜是山珍海味,两人也没动筷子,撑到这个时候,都饿了。
陆惟心里暖暖的,眼睛热热的,然而依然嘴硬,“我没生气,有什么好生气的!”
别人只知道他是冷酷铁血的凉州统製,杀的胡人望风而逃,却不知道他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也会伤心,也会生气,也需要人疼着爱着哄着顺着。
“没生气也得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啊!要是饿瘦了,等回了凉州,陆昭和陆晓要心疼爹爹的!”章毓卿笑道。
院子里的火锅支了起来,香浓的骨汤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小桌上摆满了各色食物。
章毓卿拉着他到桌边坐下,递给他碗筷,给他捞了一筷子排骨。
热气腾腾的食物迅速抚平了一天的辛劳和心酸。
透过蒸腾的热气,陆惟看向了微笑着朝锅子里下菜的章毓卿。
怎么这么奇怪呢?
陆惟想不明白,别人总跟他说只有新婚夫妻才甜蜜黏糊,过几年后就该两看相生厌了,可他没有,他越看章毓卿越喜欢,越爱的厉害。
这样美丽聪慧的女子是他的,他一个人的,他怎么会对章毓卿心生厌烦?
他现在甚至感激指认了凤命之女的苦德。
如果没有苦德,他就算跟章毓莹退婚,章毓卿也不会嫁给他,他哪有这福气拥有这样的爱人。
“吃啊!愣着干什么?”章毓卿给他捞了一碗面,拌了蒜泥花生碎和芝麻酱,做了一碗简易爽口的凉面。
两人吃着宵夜,陆惟不欲再回想糟心的亲爹,转而说起了今日宫宴的事。
金永修掐尖要强,一心出人头地,野心明晃晃的写在脸上,安平帝给他画大饼忽悠他,只怕金永修忍不下去。
“他现在手里有二十多万兵马,加上先前调给他的禁卫军,能凑五十万。”章毓卿说道。
只是大军开拔,速度很慢,又耗费粮草辎重,所以金永修手下的兵都还在荆州。但金永修要是下定决心反,也不是没有条件。
陆惟说道:“且等两日看看,皇上很有可能私下给他什么安抚他。”
造反也不是脑袋一拍就反了的,毕竟失败了就要跟江夏王一样,喜提全族消消乐。
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跟藩王还不一样,只要不被逼到绝路,是不会想去做个“青史留名”的乱臣贼子的。
然而想要安抚胃口已经被养大的金永修,只怕安平帝得拿出相当厚重的条件来。大夏朝经历了那么多年的战乱,早已千疮百孔,脆弱不堪。
安平帝连一个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虚名都不想给金永修,就怕金永修权力太大,又能拿出什么吸引金永修的东西呢?
晚上,陆惟在灯下翻着凉州送来的书信。
章毓卿突然说道:“皇上那个样子,你看到了吗?”
陆惟抬起头,想起宫宴上的安平帝,消瘦摇晃的身体,涂满了白‘粉的脸,活像个鬼一样。
“看到了。”陆惟合上信纸,安平帝喜好五石散和丹药,宫内外都知道,吸了五石散或者服用丹药之后精神亢奋,跟疯了一样非得杀人见血才舒坦。
丹药有丹毒,吃多了身体会溃烂。安平帝肯定脸上已经烂了,所以才涂了那么厚的粉做遮掩。
“他是不是快死了?”章毓卿靠在床柱上喃喃问道。
陆惟一怔,起身走到章毓卿跟前,坐在她旁边,握着她的手问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担心安平帝死后会天下大乱?”
“你觉得会吗?”章毓卿反问道。
陆惟沉吟道:“肯定有人会反,到底是谁就说不定了。”
就看谁先忍不住。
“怎么胆子突然变小了?”陆惟亲着她的脸颊笑道,“当年举着刀子站在城墙上,要跟胡人同归于尽的人是谁啊?”
他觉得章毓卿担心天下会乱,多半是担心孩子,他们如今为人父为人母,自然想让孩子生活在太平盛世,而不是乱世之中。
“别怕。”陆惟搂着她哄道,“我能护住你跟孩子们!”
章毓卿就像是没听到陆惟的话一样,说道:“安平帝死了,那章毓莹的儿子是不是就要即位当皇帝了?”
陆惟点头,“皇上只有中宫所出的嫡子,若无意外,便是皇后的儿子即位。”
“她儿子即位了,她不就是太后了吗?”章毓卿看向了陆惟,“大夏的太后可以再嫁吗?”
陆惟失笑,“太后是皇上的母亲,怎么可能再嫁!皇上的脸往哪搁?除非……”
“除非什么?”章毓卿追问道。
陆惟想说除非太后再嫁能带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