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方芩提起陆惟的“妻奴”样子,恨铁不成钢,“你还盼着他能收復了这本该属于他的江山,这样下去,就算他将来坐上龙椅,这江山也是姓章,不姓方,也不姓陆……”
端淑厉声喝道:“慎言!隔墙有耳!”
方芩深吸了一口气,“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我知道你一心为了陆惟好,你是他嫡亲的小舅舅,好好的太子嫡子,正经的龙子凤孙。却被迫隐姓埋名,当了二十年的下人。”端淑搂着方芩,心痛难耐,“我每每想起,都觉得愧对于你!”
方芩双眼通红,“能捡一条命,在这世上苟且偷生已经很不容易了。若不是姐姐拚尽全力救护我,我早就是个孤魂野鬼了!”
“正因为如此,才不可心浮气躁。”端淑劝慰道,“这么多年都等了,还差这一点吗?章毓卿再不好,她也是陆惟明媒正娶的夫人,为大业尽了大力的。在大业未成之前,她是我们自己人。”
自己人当然要团结起来,一致对外。做什么事都忌讳窝里内斗,不用金永康陈留王之流的人来打,凉州自己就先败了。
“再说,这男女之情,不过是一时新鲜,能持续几年?”端淑深深叹了口气,“再过两年,夫妻情分淡了,什么都好说了,我们又何至于在这时让陆惟不痛快?你上次做的已是万般不对!”
端淑想起了陆德文。
两人成亲时都是彼此最好的年纪,陆德文英俊儒雅,虽比不上章作明才华横溢,但也是京中有名的俊俏公子。
她祖父的江山稳稳当当的,且祖父有意当太上皇,让位给她的父亲。
两个人日子顺风顺水,很是柔情蜜意了几年。
然而一场鹿儿卫之变,变的不仅是这江山社稷,不仅是皇权更迭,也让她的姻缘变了天。
夫妻那点感情算什么?
将来陆惟若是能荣登大宝,后宫还能就只有章毓卿一个女人?等他见识的美人多了,还能留多少感情在章毓卿身上?
想到这些年的心酸苦楚,忍辱负重,端淑深深吸了一口气。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作为一个妻子,她盼着夫君体贴温柔,但作为一个母亲,她万万不想看到自己倾注了全部心血的儿子被一个女人牵动着心魂。
别怪我,我已经是个很好的婆婆了……端淑心中默默对章毓卿说道。
花灯会过后,来凉州的人马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大家都知道凉州的麒麟娘娘做出了可以预防天花的神药,并且免费向大家发药,越来越多的人涌向了凉州。
章毓卿在每个大点的州府都设了数十个接种点,每日忙的脚不沾地。
陆惟也有些坐不住了,凉州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战事,再这样安逸度日下去,军队好不容易养出的锐气又要消磨光了。
他开始带着军队重操老本行,跟胡人皇帝朗吉写了一封亲笔信,说听说你们那里沙匪肆虐,正好我闲着没事,咱们都是兄弟,一家人不分你我,这不我来给你排忧解难来了。
朗吉收到信后,无语望向了草原辽阔的天空。
你特么的不打招呼就带着重甲骑兵来了,我还能出兵把你撵走?我是不是该谢谢你还写了封信装模作样的问问我?
陆惟横扫了一圈沙匪之后,回来的时候赶上了草原的雨季。
他急着赶回家看看章毓卿母子三人,先带着一行人轻骑回宝川,然而大雨滂沱,看不清视线。
领路的方芩拿着指南针,一副经验老到的样子,结果几次走错路,一行人竟然绕了个大圈,绕到了大军后面。
然而罪魁祸首一点愧疚感都没有,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哎呦,又走错了!大人,这指南针定是坏了!”
“你成心的吧!”陆惟气的想用鞭子抽他。
他怀疑这厮看出来他想老婆孩子了,故意领错道!
一行人鸡飞狗跳的赶了几天的路,终于回了宝川。
陆惟老远就看到一个清丽的身影抱着一个孩子,身边站着两个孩子,在城楼上遥望着他的方向。
那一瞬间,陆惟一路的疲惫和担忧一扫而空,雨水打在他的盔甲上,劈里啪啦作响,然而他的心暖暖的,都要化开了一样。
他隻盼着胯下的骏马快些再快些,就可以早点见到心上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