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云顿时满面错愕,道:“你你没有看错?”白若松咬了咬牙,道:“没有。”“那他往哪里去了?”冯破盯着白若松面上神情,问道。“他他从那边翻过山壁,越过墙头进去庄里了。你们你们快去追吧。”白若松说罢,头颈好似突然失去力气一样垂了下去,埋在曲起的双膝之间“我我只是突然身体不舒服,让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唐门的人恰好有点事要处理,他们过后才能上去。”三人走出几步,南宫星突然回过头来,道:“若松兄,阁主刚才在山上被人偷袭,中了大搜魂针。我再问一遍,你能确定方才撞见的那人,就是那副模样么?”白若松的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他抬起头,脸色比刚才更白了一些,仿佛随时可能晕厥过去一样“你你说什么?”“受害的已经不只是白老四兄弟俩,你们的阁主被两根大搜魂针射中,唐门的人远在别庄,还要我说的更清楚么?”冯破转过身,冷冷的盯着白若松道。白若松双手突然抬起,紧紧抓住了有些散乱的鬓发,他的喘息变得更加急促,足足长吸了七八口气,才轻声道:“我我看到的就是那样的一个人。抱歉。”南宫星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微微一笑,柔声道:“若松兄,你身体看来确实有些抱恙,我们也不好把你直接扔在这里,不如你告诉我,白大伯这会儿在哪儿,我送你过去。有他看着你,我们也放心不是。”白若松猛地抬起头,颇为慌张的连连摆手道:“不、不必了!我休息一下就好。而且,我也不知道我爹在哪儿。我真不知道。”冯破拍了拍白若云的肩膀,使了个眼色给他,两人一并往大门那边走去。南宫星站在原地,淡淡道:“若松兄,你家中娇妻美妾都已有孕在身,你可要好好保重自己才是。你这样的老实人,不该被卷这些事里。”白若松重又低下头去,双手紧紧攥着身边的草叶,不再说话。南宫星转过身,大步往冯破那边追去,留下一句:“若松兄,令堂身体不好,今后好生尽孝吧。”白若松浑身一颤,向着南宫星的背影伸了伸手,开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发红的眼中,已是热泪盈眶。刚一走进大门,一个站在门内的丫鬟就立刻迎了上来,道:“云少爷,大老爷让我给您传个话,您要是想找他,他就在练武场旁的练功房里。”“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白若云微微一怔,立刻问道。“就刚才,大老爷好像很累的样子,还说您可能马上就到,叫我赶紧过来。”那丫鬟被白若云眼中的杀气吓了一跳,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三四步远。“看来,他也打算做个了断了。”冯破叹了口气,道“咱们一起去吧。”练功房本就是天气不佳时室内练武所用,屋内极为广阔,墙边陈列着剑架、木桩,地上画着练习基础身法的足印。休息时大多是席地而坐,因此屋内只有两张椅子,摆在最头,供指导者入座。白天英就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身边的另一张椅子上,则摆着两碟小菜,一壶黄酒。白若云他们三个进来的时候,白天英刚刚喝完一杯,心满意足的咂了咂嘴,笑了起来。白家的人都知道,白天英是这里所有人中最爱笑的那个,也是最和气的那个,除了指导弟子武功的时候偶见严厉之外,大都像个白白胖胖的生意人一样。几天之前,若有人告诉白若云说他大伯要谋害他们家人的性命,他恐怕会连嗤之以鼻都嫌浪费时间。而此刻,他却恨不得一剑捅进白天英笑眯眯的嘴里。白天英对面前杀气腾腾的侄子视若无睹,径自斟了杯酒,喝下一口,笑道:“我本打算请各位陪我喝上一杯,你们这副样子,看来这酒,是喝不成了。”白若云冷冷的望着他道:“想喝酒,来年的今天我给你倒在坟头上。”白天英咧了咧嘴,将剩下半盅仰脖喝下,笑道:“你果然比我心好,来年我可未必想的起你来。”南宫星微微一笑,踏上一步,道:“白大伯,江湖中一直讲究的是一不做二不休,要么不做,做便做绝。你放白若松一马,没把他灭口,实在不应该啊。”白天英擦了擦嘴,笑道:“若是把他灭口,我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可惜啊可惜,松儿从小被母亲教导,我那夫人严格的有些过头,把我的好儿子活活教成了迂腐老实的笨蛋,连撒谎这种小事都学不来。”南宫星盯着他道:“令郎已经尽力而为,他为了帮你掩饰,硬是又把穿喜服的大汉搬了出来,只可惜,这么拙劣的谎话,和把你直接招供出来其实也没什么分别。这会儿在别庄里的,不可能再有其他人会让他包庇到这种地步。”
白天英将酒杯缓缓放下,道:“既然知道,你们竟还敢来?难道以为我身上就带了那十六根大搜魂针么?”南宫星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在山上见到尊夫人,我才想起,旁人兴许不那么容易藏下一整盒大搜魂针,对你来说却容易得很。尊夫人一手金针暗器功夫也算是小有名气,从她那里拿一套布兜,一盒大搜魂针你尽可以贴身带着。阴阳透骨钉满仓不过十六根,你等我们的功夫,只怕早已装好了吧。”白天英已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他稍稍抬起手腕,垂下的袖口中,露出一双要命的筒口“那你们三个是觉得,这么近的距离,也能躲过去我发的大搜魂针么?”他冷笑一声,道:“即使你们两个能躲过去也不要紧,只要若云躲不开,对我来说就已足够。”冯破看了白若云一眼,开口道:“白兄,你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