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邢空剑锋已到眉间,宿九渊不肯撒手,只得狼狈万分的侧身一滚,顺势双手齐握攥紧鞭柄,暴喝一声倾力回夺。南宫星早已料到,并未打算再与对方角力,一股阴劲透入鞭身,当即便是一撒。宿九渊毕竟远非邢空可比,一察觉着力有异,转瞬间便硬生生向旁变招,借力挥鞭一抖,磕开了邢空紧随而来的一剑。“邢空!你他奶奶的失心疯了么!”宿九渊怒目圆瞪,身后就是屋内,一旦退入长鞭便处处受制,因此明明南宫星就在旁侧,他也不得不反迎出来,从邢空剑招空隙间险险钻过,飞身跃入廊中。邢空挥剑横斩,但终究剑法不够老练迅速,只是勉强割破了宿九渊半幅裤脚,他挺剑再刺,口中怒道:“你杀了人!难道不该给个交代么?”宿九渊向后急退,这种狭窄长廊,正是他最擅长的战场,虽说手中长鞭断了一截,但只要招间略作适应,也不会让武功受损太多“你发什么疯!那个婊子为了三钱银子,就什么都肯让人干!我一时兴起下手重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一条贱命,我赔她银子还不行么!”邢空武功本就远不如宿九渊,在这长廊之中被长鞭劈面抽来,变招不过慢了一霎,便被鞭梢卷去了胸前一块衣料,若是惊龙鞭完好无损,这一下便只能硬吃下来,他一腔热血登时化作一身冷汗,忙顿住步子,连退两步,但口中仍是怒道:“亏你自命侠义!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有什么说不出口!”宿九渊得势不饶人,踏上半步长鞭上下挥动,劲风鼓荡顷刻便把狭窄长廊占的满满当当“人命本就有高低贵贱之分,陆阳李郡尉家死了一十九口,方家不过死了两个,可奔这里来的这些武林高手,除了六扇门的鹰爪孙,谁不是在找白家那两个?谁关心过那帮丫鬟下人的贱命?”看邢空节节败退,对鞭身长度也已略觉顺手,宿九渊一声低喝,乌光上下一振,凌空斜斜一折,精妙无比的绕开邢空横架长剑,啪的一声抽在肩头,口中道:“我习武多年,靠着一身本领行走江湖,武林义举大大小小参加了上百次,我看你是个可造之材才有心结交,没想到竟是个不分是非的糊涂虫!真要找人偿命,你身后那个可是杀了十九口的凶手!你怎么不动手?”邢空气势大减,左肩受创已然行动不便,无法分心反驳更是觉得一阵气闷,勉力格开迫近鞭梢,强撑道:“他不过是疑凶,至今也只有几句不明不白的证言!你杀人的事,刚才可是亲口承认了!”“不必再与他多说了。”南宫星抬手一拨,将邢空拉到自己身后,向着宿九渊淡淡道“贱命也好贵命也罢,那一个弱女子对你毫无威胁,却被你为了泄欲活活勒死,你若是羞愧难当,找到她的家人给予赔偿,我还能算你刚才说的有几分可信。”南宫星上前两步,双目微眯,道:“可你悄无声息潜回这里躲藏起来,拉拢个不懂事的年轻人想做人证,看他突然不在觉得事情有变,又拿个妓女当作挡箭牌埋伏偷袭,似你这般秉性,参加再多的武林义举,也不过是为了博自己的名声响亮。湖林官府即将高手云集,我再给你个机会,你要是肯自首归案,由衙门将你断罪,即使最后网开一面留下你的狗命,我也不再干涉。若不然,我即便此刻叫你走脱,”他缓缓抬起双拳,一字字道“也会将你宿九渊的大名写在如意楼血色芙蓉榜上。而且,我保证不会叫你死得太过痛快。”宿九渊怕鞭子再被扯断,一直连连后退,听到最后,登时面如土色,右臂一伸将长鞭收回,一时间竟连口唇都有些发颤。“不知道这次与你同行的人,听到你是为了一个不值钱的婊子而被如意楼追杀,会有几人肯为你仗义出手呢?”南宫星又踏上两步,一双平时总是带着笑意的眸子,此刻好似凝了两颗冰珠。“我不肯。”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长廊另一头骤然响起,跟着,一个干枯瘦小的身影踏步走了进来,站定在宿九渊身后,那把沉重无比的关刀,正被她单手拎在身侧“我只会抢先杀他。”宿九渊好似被人戳了一刀一样跳转侧身,背靠着墙壁侧目望着来人,愤愤道:“关凛!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要来落井下石?”关凛那只独眼冷冷的盯着宿九渊,道:“一命抵一命,很公道。”冷汗已布满了宿九渊的额头,他握着鞭柄的手都已开始颤抖,他左右各望了一眼,绝望登时便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他的气息变得急促,五官也显得有些扭曲,跟着,他笑了起来,好似一直苦苦压抑的什么东西在他的胸中破开,奔流而出。“一个下贱的婊子,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婊子!你们都疯了!这样的婊子我杀过几十个了!我就是得勒住这种臭婊子的脖子才会感到快活!我就喜欢看她们猪肝一样的贱脸!女人都是贱货!我杀就杀了!有本事的,来要我的命啊!”近乎疯狂的嘶号中,宿九渊长鞭一抖,拧身冲向关凛,惊龙鞭再次化为出水惊龙,狠辣凌厉的从关凛盲眼一侧斜卷过去。邢空惊叫一声便欲上前,南宫星却横臂将他一拦,淡淡道:“结束了。”宿九渊兵器受损在前,心神大乱在后,这一击即使已是困兽之斗,也发挥不出他平时五成功力。
更何况,十成功力的宿九渊,也不是关凛的对手。关凛一直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直到鞭风已吹动了她的发丝,她才轻轻一晃,向前踏了出去。那柄本拎在身侧的关刀,瞬间化作一道寒光,劈空闪过。宿九渊的惊龙鞭绝不算慢,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