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符的结束,最先回过神的风翼天赞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曲美,人更美!”传言果然不假。眼前的人儿,有一双娟细的柳叶眉,醉意流转的翦水秋瞳如漾薄雾般、令人幽然失魂,古典柔美的五官及凝雪嫣容简直是个无懈可击的大美人!“公子谬赞了。”柳映霜放下琵琶,皓腕轻扬。“三位公子请坐。”石靖韪无意识地抬首望去,瞬间有如被电击般震撼不已。这似曾相识、几次在梦中回荡的容颜怎么可能!会是巧合吗?柳映霜也明显地一怔,旋即别过头,不自然地低道:“公子?”“喂。看傻啦!”风翼天出言调侃。“比我还夸张。”石靖韪回过神来,情不自禁地冲上前去,紧紧握住顿时花容失色的柳映霜的手。“霜儿!你是霜儿!”“石呃,公子,你”柳映霜一时惊惶无措,想抽回手,偏又被他握得死紧。“喂、喂、喂!你太猴急了吧?”风翼天看不过去,出面帮慌乱失措的柳映霜解危,以免好友一个冲动,直接把人拖上床。啧,真看不出来,瞧他平时正经八百、一板一眼的书生样,没想到一见着美女,竟比他还狠。“翼天,你干什么”石靖韪不满地叫。“我才要问你干什么咧!”风翼天没好气。“人家大姑娘被你吓坏了。”“是啊,石大哥,你很反常哦!”海遥难得认同他的话。“嗡帳─”他冷静下来,再一次打量眼前的女子。“你不是霜儿?”稳住了思绪,冰心聪慧的柳映霜大略可以猜出他的思绪。“我长得很像公子的旧识吗?”石靖韪凝望她一脸的陌生疏离,犹不愿相信。“那你方才怎么知道我姓石?”一抹不知明的情绪闪过眼底,迅速到让人不易察觉。“方纔嬷嬷说的。”“可是”“靖韪,你究竟想说什么?”一头雾水的风翼天干脆直接问出口。“石大哥,你是将她当成了什么人?”是他之前说的那个“有情无缘”的人吗?海遥凝望他眼中的感伤思忖着。“不,没有。”像要掩饰什么一般,石靖韪摇头否认。“抱歉,柳姑娘,在下唐突了,多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哪里。”柳映霜一贯优雅地淡笑,低敛的眼,悄悄覆去那抹轻愁。然而石靖韪却注意到了,心头疑云渐浓。世上绝不会有如此巧合之事,不仅同名同姓、更有着极相似的相貌,她清灵澄澈的眼眸,让他有着太熟悉的感受,这绝不是巧合!但她为何要极力否认他们相识的事实,以疏离的态度对他?她仍是七年前他认识那个清灵可人的霜儿吗?那双透视般的探究黑眸瞅得柳映霜坐立难安,却仍不得不稳住声调,笑意盈然地对着风翼天说:“敢问公子如何称呼?”“风翼天。”对美女,他向来是和颜悦色的。看出了柳映霜的不自在,他推推专注于沉思中的石靖韪。“喂,别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瞧,这样很失礼!”石靖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狂得要命的家伙也懂得什么叫“礼”吗?“至于这位”柳映霜望着沈静的海遥,肯定地道:“姑娘,如何称呼?”海遥一惊,诧异地瞅着她。“你”“一个男人,是不会有如此柔媚的气息,更不可能拥有如此娇美的姿容,绝色更甚女子,当然,还包括了你穿耳洞。”海遥听得哑口无言,也深为她的灵慧心思所慑服。她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娇美?绝色?”风翼天在一旁愈听愈疑惑,忍不住癌近海遥细细打量。“有吗?映霜姑娘,你是不是看走眼了?小遥身上哪来的美色?”眉头皱了起来,这张脸看了十几年,看得都麻痹了,早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了。
这是什么口气〔么表情?真恶劣!海遥气不过,狠狠地朝他一脚踩去,痛得他跳了起来,抱脚痛呼。“哇!要死了,这么大力想谋杀亲兄!”海遥轻哼。“我才没那么倒霉,有这么丢人现眼的哥哥。”“丢人现眼?”他不满地嚷嚷。“那你成天天哥、天哥叫得甜死人又是什么意思?”娇容一赧,她掩饰什么似地威胁道:“你嫌另一脚太舒服了是不是?要不要我平均一下?”此语一出,风翼天当场跳开三步之遥“映霜姑娘,你自己看,这残暴的女人身上哪来的柔媚气息?笑死人了!”实在不能怪他不给面子,事实就是这样嘛!柳映霜但笑不语,头一偏,不经意对上一双灼热的目光,她心下一惊,忙别过头。风翼天察觉了,没好气地对石靖韪说道:“喂,你很不受教!算了,以后出门别说我认识你,怎么教也学不会,丢人现眼的家伙。”“欠扁是不是?闭上你的嘴,风翼天!”兄弟又要阋墙了,好不精彩。看着他们一来一往,柳映霜傻了眼。“别理他们,他们向来是这样的。”海遥习以为常地解释道。“这是我们表达情谊的一贯方式。”“噢。”向来冰心善感的柳映霜,自然不难察觉他们之间的深厚友谊。渐渐的,她终于领悟,这三个人之间牢不可破的情感,是任何事也改变不了的。“这映霜姑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灵慧女子,心思玲珑剔透、善解人意不说,那飘然绝尘的气质、娇美无双的姿容无怪乎全苏州的男人如此赞誉、如此为她着迷,像她这样完美的绝色佳人,世上再也找不到几个了”“你烦不慎!”海遥再也受不了,朝着风翼天大吼。由出倚翠院至回到风府,风翼天已经说了一路的“映霜姑娘”多好、多好,他所有的心思全被柳映霜给占满了,可曾分点心来注意她的黯然神伤、她的落寞戚然!不,他没有,他眼里、心里只有柳映霜,她汪海遥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