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遇过不少搭讪的人,徐丹颖第一句话就问对方,「你喜欢我什麽?」
多数时候,徐丹颖得到的都是安静无语,要不然就是天花乱坠的夸她漂亮。
她忽然一笑,唯独一人。
他是所有人之中,最直接明瞭的。
未经修饰的话,是徐丹颖听过最真诚的话。
在一次淋漓的欢爱中,身体的酥麻拉出了情感,她忍不住想仰头吻他,脣角仅擦过男人的下巴,徐丹颖就没力气继续了。
男人在下一秒俯身堵住她的双脣,细细吮咬,他偶尔像是要咬出血来,偶尔温柔舔舐。徐丹颖明白他就是喜爱折磨她,要她痛苦,也让她舒服。
唯一不变的是,程寻永远给她多更多。
在陆河陞耐心的诱导之下她才逐渐说起家裡的事,看得出来她并不擅长说心裡话,断断续续,毫无章法,然而陆河陞始终没有嫌弃。
后来,她阴错阳差成了班代,两人更为靠近,徐丹颖开始会主动了。
她抓准他没课的时间,偶尔就为了班级的一件琐事便来找他,陆河陞前几次都让她别多跑一趟,上课再说也行,徐丹颖总笑着说没关係,反正她也没事做。
陆河陞并不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了,他透露自己有一个女儿。徐丹颖也没太惊讶,说了一句她知道后,逢年过节,都会送甜品让他带回家给果果。
简可琴见他提着礼物回来,总是夸他,「怎麽这麽懂最近小女生喜欢什麽?」
陆河陞知道简可琴会多想,「我好歹也是在一群年轻人中打滚的。」
之后,果果最期待的便是节日的到来,那一天,爸比和妈咪都会很开心,也就不会吵架了。
果果开心了,简可琴便觉得陆河陞还是顾家的,他没有怪她,比起万人景仰的工作,他还是在意家庭的。
有了一次隐瞒后,就只能用更多的谎去圆。
陆河陞想过远离徐丹颖,然而也不知怎麽的,徐丹颖无怨无悔,她甚至也没想要戳破这层薄纸,好似她对他好,为他减轻负担,就是她最开心的事。
其馀的,她都没想要。
「教授。」徐丹颖赶来,见长廊空无一人,「师母,目前怎麽样了?」
徐丹颖才站定,陆河陞忽然摇摇晃晃的起身,在她反应不及的时候,忽然抱住她。她一震,不知所措,语气却还是冷静,「医生怎麽说?」
陆河陞久久没说话,徐丹颖等着他平復心情。
「她有家族史,身体一直很不好,儘管前期已配合评估,但机率这种事永远说不准。医生前几週已建议她剖腹产,她坚决再等等,要预产期了。她没告诉我,昨晚她大出血才赶紧送医。」
「过程很不顺利,她几乎是半昏迷的状态,好不容易度过了,接着是产后大出血,她血压降不下来,肝功能指数过高,引發抽筋。」
陆河陞的口吻像在阐述一些事,冰冷无情。
「我说了让她不要生,一个孩子就好,她偏是不听。她没想过,要是她真的怎麽了,我和果果还有刚生出来的孩子该怎麽办?她明明知道,她怀孕就有风险,为什麽她就是不听我的话呢」
陆河陞抱紧她。
「可能是,她想着,万一以后她没办法陪你太久,至少你有孩子。如果只生一个,教授以后走了,那孩子又剩下一个人了。」
徐丹颖任由他抱着,「也许这是女人们都有的特质,也或许我妈妈就是这样吧,怕我爸一个人孤单,知道自己随时会走,就留着孩子陪他。」
她笑,「但她来不及,只留了我一个人,也是我没出息,没办法让我爸因为有我感到开心。」
徐丹颖不知道多久没见到徐明远笑了,从她有记忆开始,他永远面色如一。
国中要画家人的画像,徐丹颖毫不犹豫的选了徐林昭。同学笑说,妳妈妈怎麽这麽老?徐丹颖回,「老也没关係,至少活着。」
徐林昭知道徐明远不会和徐丹颖提温桐的事,她也不避讳的告诉她,「妳妈妈就算身体不好,也很用力活着,她把你生得这麽好,妳若是随随便便,妳妈该有多难过。」
所以,儘管恶梦缠身,徐明远的冷淡,亲戚间的流言蜚语,徐丹颖也没真的轻生,纵使心裡无数次萌生这样的想法。
陆河陞跌宕的情绪回復了一些,理智回来,他鬆了徐丹颖。「很抱歉,把妳捲进这件事。我父亲身体不好,我让他别奔波,师母的父母正好出外旅游,我一时没人可以找,才想到妳。」
徐丹颖下意识的往后站一步,摇头说没事,「果果呢?」
「在育幼中心。」
「看过刚出生的孩子了吗?」
陆河陞摇头。
「那一起去看看吧。」
他们先去接果果,果果一见到陆河陞就开始哭闹,大概也是被吓着了。陆河陞脾性好,但实在不怎麽会哄小孩,抱了老半天也没见她消停,甚至担心打扰到其他人。
「果果,医院还有其他病人,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