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發現,我要的根本不是理解。我沒有錯,我也不需要誰的感同身受,沒有用。我要的是一個即便知道我對於感情唯唯諾諾,有很多擔心害怕,我甚至現在仍然對愛這個名詞感到抽象。我不確定我愛不愛他,而我愛一個人又該是什麼樣子,我不知道。」
徐丹穎撫著手背上日漸結痂的傷口。
「可是他在等我,即便脾氣還是不好,我們有很多爭吵,有時我也真的覺得他煩。」每回吵得不可開交,程尋都會先離開,「可是他一走,我又忍不住想念他的一切。」
很矛盾,也犯賤。
但就像他說的,用了心,理智和感性便會拉扯。
「我累了,也想放棄了。這麼說有點自私,可是人不就都是自私的嗎?就像你以為我對你是無怨無悔的付出,但打從一開始我就只是想從你身上減輕我的罪惡感。」
徐丹穎看著他,「現在的我,只想找一個愛我的人,然後安穩的生活。」
禮堂外的階梯人聲鼎沸,穿著白袍的醫學生像是一小團棉絮,被眾人簇擁。他們擁有光明神聖的前程,將在往後的日子拯救無數條生命。
徐丹穎沒有主動上前,她一直很喜歡從旁安靜的看著他拿下成就,成為矚目。見男人被教授喊去拍照,向醫院高層介紹自己的得意門生,下頭有一票學弟妹爭先恐後的想和他照相。
戴思嵐站出來不由分說的攬住自己的兒子。
男人皺眉,並不喜歡這樣的肢體接觸。他甚至沒有讓他們知道授袍日期,「妳們其實可以不用過來,只是一個儀式,連醫生都不是。」
一定是那女人多嘴。
戴思嵐才不管他,程恩渝也被她喊上,「過來跟妳哥拍照啊。」
接收到母親大人的眼神,程恩渝會意過來,勾住男人的胳膊,擠掉他身旁搔首弄姿的異性。「哥,我們好像都沒一起拍過什麼照,今天照他個一百張!」
男人發現自從有了徐丹穎這擋箭牌,程恩渝愈來愈能在他面前撒野了。
都怪那女人。
居然還敢不來看他。
徐丹穎見他蹙眉不展,想來又是在怨懟她了吧。
她才低頭抿起笑,階梯上的男人看了過來了,頂著所有人的目光毅然走下階梯,與她站在同一平面上。
落陽曬了他一身,卻遠不及他偏淺的眸色。
徐丹穎還穿著實習課規定的黑色套裝,與白袍格格不入,她有一瞬間是想後退的,總覺得自己會混濁了他的氣息,卻在男人的眼神中接收到制止。
男人在她面前站定,遮住她眼前所有的風景,他身後有無數探究的目光。關於他們的流言千奇百怪,有人說女方倒追不成就四處散佈謠言,有人說男方陰陽怪氣的,把女生嚇跑了。
總之,沒人相信他們在交往。
他扯開了脖子上的領帶,徐丹穎笑了出來,抬手主動替他重新繫上,他順勢看了一眼女人的手,沒有新增的傷口。
「剛在上課,把花帶進教室太醒目了,所以我沒買。」
「我也不喜歡花。」
「喔。」繫完領帶,她想起自己買了禮物過來,「我幫你買了新襯衫和皮鞋,你要看一下嗎?」
「我有了。」
徐丹穎摸著他的襯衫扣,開始解釋,「你要考試了,你那麼重視的東西,我怕影響你,不是不想和你見面」
他卻問,「想我了沒?」
徐丹穎抬眼,眼睫輕顫。
半晌,「嗯。」
男人彎身尋找女人的脣,嘗到熟悉的氣息,「想我就過來親我抱我說想我,為什麼廢話要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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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近学期末,系办安排了饭店行前说明以及为期两週的培训。今天是最后一天,钟响,徐丹颖立刻拎着纸袋跑往礼堂。
途中,收到程恩渝的讯息,和一段影片。「妈呀,谁家哥哥这麽帅的啊?这大概是我看过最多人围观的授袍礼了,妳再不快点,我要拦不住那些飢渴的女人了,嫂子。」
影片中的男人身着短白袍,黑色领带繫得一丝不苟,他抿紧了脣线,满身清冷疏淡。他正带头宣誓,眼底光芒万丈。
身为医业一员:
我郑重的保证自己要奉献生命为人类服务。
病人的健康与福祉将是我的首要顾念。
我将保持对人类生命的最大尊重。
徐丹颖笑了一声,加快脚步前往礼堂,却在经过行政楼时碰上了陆河陞。自从医院那次后,两人再也没有单独见面了,徐丹颖也不再旁敲侧击的想从郑翔立那得知他的状况。
陆河陞察觉她的疏远,好几次想主动约她出来吃饭,都被徐丹颖婉拒了。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程寻身上,怕打扰他学习,却挡不住他每回在电话裡头的沉默,回过神,就去见他了。
她实在没料到他一个大男人这麽需要被哄,明明初识时,只有做爱才见面。
想来还是有点好笑。
「我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