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好聚好散（4）

程尋在後頭看著徐丹穎一手牽著果果，一手推著車，溫柔問著小破孩想吃什麼，陸河陞就在一旁微笑跟著，兩人時而聊著哪牌的東西好用，看著就像和樂的一家三口。

去他媽的一家三口，程尋要滅口了。

徐丹穎對程尋視而不見，甚至回頭，火上加油，「你們想逛哪區就去，不用跟著我們沒關係。」

看多了男人淡薄冷情的模樣多了，高語第一次知道程尋的情緒能如此張揚高漲，像是把自身所有的喜怒哀樂全傾注給眼前的女人。

醫院學長姊制度重，難免有些勾心鬥角，是非爭議，甚至是嫉妒眼紅。程尋長得招蜂引蝶，學術方面更是樹大招風，不少教授主任特別看重他，引來的紛爭也就多。

程尋從來不在意他人背地說了什麼，好的壞的，他一句也沒收下，有意針對他的人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久了也不想自討沒趣了。

高語此時覺得這男人哪裡是無欲無求，現下像顆不定時炸彈，氣氛低劣，她實在沒心思逛下去，就怕掃到颱風尾，所幸口袋的公務機響了，她第一次覺得這鈴聲宛若天籟，「醫院找我了，我先走了。」

她匆匆告退，徐丹穎還抱著果果在挑選糖果。

陸河陞失笑：「妳別再給她買了，都被妳寵壞了。」

徐丹穎朝果果努嘴，「有什麼關係，對吧？姊姊今天心情好，多選一點啊。」她把陸河陞趕去結帳，一大一小在零食區前笑鬧。

倏然，手臂上的重量沒了，她才疑惑轉身，人就被困在身前。熟悉的氣息，徐丹穎全然沒發覺這幾日戰戰兢兢的神經，再見男人後，莫名能喘口氣了。

美眸輕揚，她輕飄飄的問：「逛完了啊？」

他將果果丟在一旁，居高臨下的看著女人。「徐丹穎，妳真行啊。」

徐丹穎故作聽不懂，伸手整理男人的衣襟，「怎麼了，我不是挺給你面子的嗎？你還不滿意啊？」

他的笑悶在喉間，聽著她耳朵隱隱發麻，「我是不是還得誇妳？」

「嗯，我覺得應該要的。」

她才說完，男人俯身而下，找到她的脣，貼上。

果果見過爸比媽咪親親，但通常都是一觸即離，沒有再更加深入。

她目不轉睛的盯著看，帥哥哥雙手撐架，將漂亮姊姊困在懷裡，哪裡都不給她去，姊姊本來還推拒的手不知何時轉而攬住哥哥的脖子。她仰頭啟脣，讓他的舌頭進來，承受他的攻勢和重量，兩人吻得難分難捨，畫面唯美浪漫，像極了電影。

她唔哇了一聲，徐丹穎的意識猛地回籠，發現自己又被勾去時，她懊惱的轉開腦袋，「好了，果果在旁邊看，你收斂一點。」

程尋才不管那隻小破孩，人沒退，徐丹穎不給他親嘴，那他就親別的地方，徐丹穎左閃右躲，又怕被人看見，最重要的是她怕果果有陰影啊。

「來查勤？」他的語氣稍緩，帶著難以察覺的愉悅。

「還真被我抓個正著。」

「妳不也跟人聊得很開心嗎？」

徐丹穎反脣相譏，「一人一個，公平。」

程尋掐了她的腰間肉，聽見女人嘶了聲。他輕撫了幾下，說道，「平常就沒輸過，那陣子太氣妳了，什麼事都做不好，妳還不來求我幾句，一晾又是十天半月。」

「你明明知道我不會。」

「是，我知道。」他說，「我就想知道，妳會不會因為是我，而改變主意。」

徐丹穎垂眼，說得小聲：「這不是來了嗎。」

程尋假意聽不見，脣邊攀起的笑意刺眼得很，「什麼？我沒聽清。」

「走了。」

她從他懷裡鑽出來，低身就要去抱果果，程尋阻止，拉過徐丹穎的手，牽死。「都幾歲了？自己走。」

果果嘟嘴，兩眼都冒淚花了，「我要回去告訴爸比，哥哥欺負我」

程尋大方一笑，淺眸滾著流光，「行，回去跟妳爸好好說妳剛剛都看了什麼啊。」

他彎身順手拍了拍小破孩的腦袋，殊不知果果居然還開心了，小手抵著眉尾，「我知道了！」她著迷的看著眼前的男人，讚嘆道：「哥哥笑起來真好看啊。」

徐丹穎打了程尋。「別亂教一通。」

後來，挑了幾樣程尋喜歡的菜才離開超市。

一頓飯下來，扣除程尋動手動腳的時間，勉強都還算順利。兩人早早洗完澡，關燈睡覺。

這陣子，彼此的睡眠品質都差，但看到對方又捨不得睡了。程尋明早還有晨會，徐丹穎也得回飯店，兩人什麼也沒做就抱在一起。

「想什麼？」

「想我外婆啊。」

「那別說了。」

徐丹穎笑了聲，親了親他的下巴。「你知道的，我不太會說這些。我擔心很多事，也害怕很多事，有很多時候我不敢想太多，怕想多了，不好的事會成真，也怕想多了最後什麼也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