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守候已经成为深入骨髓的习惯,知道接踵而来的是甜蜜的成果,因此他耐心十足。
他知道科诺伊一定会答应,不管主观上是情感的无奈所致还是冷静的权衡利弊。
过了一会儿,科诺伊仍然没有给出具体的答复,同意还是不许,熟知他性格的埃尔迈拉却懂得了这份默许之意。
他靠近餐桌,揭下系着的玄灰貂鼠披风裹在彼岸身上,小心翼翼地抱着对方离开了会客厅。
一路无言,到了马车内,埃尔迈拉俯身把彼岸放在了棉麻软垫上,又吩咐车夫将马车驶回他的府邸。
他的一举一动都体贴入微,动作没有巨大的弧度以免扯疼伤处,亦是没有像其他的官员那样的穷极狎昵或轻佻亵渎,将两人的相处分寸掌握在亲切又不逾矩的范围里。
嗒嗒马蹄和车轮轧在石子路上辘辘的声音响起,衬出车内单调得有些寂寥的安静。
彼岸率先开了口:“刚刚的事,多谢殿下。”
埃尔迈拉第一次听见凯曼尼的声线,像是林籁泉韵一样的潺潺,宛转悠长的语调润泽不失清澈。
微微上扬的调子让他捕捉到对方此时的感激之情,便笑着摇了摇头:“这份功劳我可不敢擅自领受,是我的兄弟戈尔让我来的。听闻你在科诺伊那里,他有些担心。本来他还想亲自过来的,但是有紧急的要事在身,就让我代为过来了。”
未尽之语彼此都心领神会,但彼岸仍有疑惑:“担心我?为什么戈尔殿下会,担心我?”
见彼岸的纠结不似作伪,埃尔迈拉倒是真有点惊讶:“你竟然不知道吗?”
彼岸更迷惑了:“我知道什么?”
“戈尔喜欢你,他喜欢你差不多有”埃尔迈拉想了想,“大约有五六年了吧。我们从小就生活在一起,共同学习、吃住甚至是战斗,他爱好的口味、饰物、色彩我都熟谙。其实他的好恶很直白,热衷什么就会在脸上表现出来,藏都藏不住,所以那时候,他扭扭捏捏地跑过来跟我说起你,脸红的像个苹果,我就知晓他情窦初开了。”
“你没发现,戈尔跟别人讲话时都是自信满满,唯独和你相处就连抬头对视你的眼睛就不敢吗?不仅如此,他还害怕给你留下坏印象,平时走路都躲着你呢。”说到这里,似乎想起戈尔的窘态,埃尔迈拉忍俊不禁地弯弯唇角。
听了他的话,彼岸也回忆起了那个一头红发的青年。
作为国王的男宠,凯曼尼的活动范围比较小,他必须时刻回应阿罗斯的召唤,而戈尔是已经成年的王子,有着属于他自己的疆土封地,平素大部分时间都在统辖御下的军队,两人的确没有擦出火花的契机。若说接触,也不过只是浮于表浅的寒暄和例行公事的问好。
但认认真真回想起来那些细节,那些被他错过的画面,戈尔闪烁不定的眼神,拘谨腼腆的仪态掠影般浮现脑海。
对方可能真的是暗恋着他的,暗恋着那个谨小慎微的凯曼尼。
“这几天你先在我这儿住下,戈尔忙完就会来找你,到时你们能好好一叙。”
见彼岸陷入思绪,埃尔迈拉温声提醒:“你应该很累了吧?不妨现在睡一小会儿,休息休息,到了地点我再叫醒你。”
彼岸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下,他确实很怠倦疲累。
黑若鸦羽的长睫垂落,倏忽又掀起,他茶色的眸底晕开莞尔,碎金光点跳跃在炯炯的幽深瞳仁中。
凝视着埃尔迈拉竹青的眼睛,彼岸说:“不管如何,我是缘于戈尔皇子的深情厚爱,也是因为殿下所作出的努力,才得以脱出困境。”
“殿下的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他的眼神郑重,干净的秋波找不出分毫的搪塞敷衍。道完这句话,他合起眸子,很快便沉入小憩。
均匀的呼吸声响起,埃尔迈拉收回欣赏窗外风景的目光,视线停在彼岸身上。
凯曼尼咀嚼着这个名字,他意味不清地眯了眯眼。
“凯曼尼,醒醒,我们到了。”
彼岸睁开眼睛,埃尔迈拉撩开淡蓝绉纱的门帘先下了马车,他也紧随其后。
然而,这座马车的四轮很高。彼岸跨下去的时候不可避免地迈了大步子,导致双腿间的秘处又开始隐隐作痛,甚至后穴也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他的脸色霎时惨白了几分,落地站稳时摇摇欲坠,用尽气力才没当场跪下去。
埃尔迈拉注意到,关切地问:“需要我扶着你走吗?”
彼岸朝他笑:“不用不用,谢谢殿下。”
北交金牛的特点是自给自足,独立丰盛,这是他时时刻刻都告诫自己要铭记在心的一点。
绝对不要轻易祈求他人的帮助,那只会让他彻彻底底地丧失别人对他的尊重和好感,数段破裂掉的关系,无一不是源自于此,仿佛附骨之蛆的诅咒。
那些过往里,正是遵循南交天蝎同他人融合的习气,在尝试以自己的能力全力以赴之前,他抱持了依赖的心态,奉献讨好着让对方办事,才让他们厌恶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