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记得,你曾对我说过,不要轻信他人,燕渺道,怎么如今,自己忘了?我并没有忘,并且我的话也不会变,辛姮低着头,师尊最好不要轻信旁人,任何人都不要相信。包括你吗?对,包括我。辛姮答得十分肯定。燕渺见了,不由得叹了口气,又笑着抬手抚上了她的脸,又在她耳根处轻轻揉捏着。我若连你都不能信,那还能信谁呢?你呀,我总是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燕渺道。辛姮被她摸得痒,耳根早红了一片。我现在想的东西,可不能说。她道。燕渺闻言会意,愣了一下,耳根也不由得一红。但她仍是轻轻笑着,凑近了对辛姮道:等回了忘尘峰就好了,我们最多只在这里住一夜。说着,她又握住了她的手。辛姮听了,连连点头,刚要再说话,却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刚刚交叠在一起的手又连忙松开。辛姮更是直接站了起来,做出要去端茶倒水的模样。长老,寿宴即将开始,我家主君请长老过去。是杨府的一个婢女。知道了。燕渺只应了一声,待到这婢女走后,她又叹了口气。又要去人前装模作样了,实在是很累。苍潭派的三人一同到了寿宴。寿宴很是热闹,上次去昆仑山的大部分仙家都到了。寿宴开始后,杨泛先说了些客套话,诸仙家也跟着畅饮。酒过三巡,便也没了那许多规矩,很多人都不在自己的位子上坐着,而是扎了堆,说着话。不知是谁把燕渺也拽了过去,她在这些仙家堆里待着,无疑有几分尴尬。谁都知道她方面同元令仙君的那个误会,言谈间总是会有意无意地提及。璧玢见了,忙主动上前攀谈岔开话题,辛姮也趁此机会,把燕渺拉到了一边。他们还真是喜欢嚼舌根子。辛姮悄悄对燕渺道。燕渺看着眼前的热闹,也叹道:我理解的,活得太久了,生活千篇一律,便要抓着这难得的不同,说个不停。他们若是觉得这些陈年旧事有意思,便由着他们说去吧,我也不想在乎这些。说着,燕渺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看向了辛姮,笑着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辛姮见她如此,还不解其意,刚要开口去问,却忽然听到了燕渺的声音:我如今只在乎你。哦,秘音之术。辛姮看了看左右,反握住了燕渺的手腕,却问道:可是师尊和我在一起的日子也是千篇一律,时间久了,师尊会觉得无趣吗?燕渺听了,认真地想了想,又用秘音之术回答道:先前,我不知自己为何而活,因而觉得无趣。可如今你在我身边,我只觉得自己的生活都被填满了,哪里还会觉得无趣呢。
哦,填满。辛姮用着秘音之术,未免肆无忌惮了些。燕渺也并不羞涩,待到明白辛姮意味深长的话语之后,也大方回应,淡淡说道:对,你说的,我也很喜欢。我以为你也很喜欢。这回,反而是辛姮不太好意思了。她不自觉地清了清嗓子,这次却没用秘音之术,竟开口低声说道:喜欢。说罢,脸上不自觉地飞起一片红。两人正在这里旁若无人地用着秘音之术,忽见杨泛走了过来,他已敬了一圈的酒了。二人连忙把手松开,又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些距离。长老,怠慢了,杨泛说着,举起酒杯,杨某敬长老一杯。仙君客气了。燕渺也举起酒杯,但她自知酒量不好,只抿了一口。杨泛饮尽了这一杯,又把目光挪到了辛姮身上。长老倒是宠这个徒儿,走到哪里都带着。杨泛说。我也只有她。燕渺说。你这徒儿脸色发红,想来是酒喝多了,杨泛看了眼辛姮,又对燕渺说,若是酒量不佳,不必勉强,今日只要开心便好,不必在意那些虚礼。多谢仙君。燕渺答道。杨泛点了点头,道:我家在外边有个园子,景色极美,每年上元节都要游园赏灯,只是今年因去昆仑山赴会,因此一直没办,挪在了今日。不知长老今晚可愿一同赏灯吗?说着,他又补了一句:诸位仙家都会去的。燕渺听他如此说,知道推脱不得,只得应了。杨泛见她应了,又笑了笑,便又去寻旁人敬酒说话了。辛姮见燕渺应了,又担心起来。本想着今夜去寻涂蔷,可他杨泛又来这一出,她便也抽不开身了。更何况,她怎么好放心让她师尊跟着杨泛游园赏灯呢?杨泛,辛姮只盯着他,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游园耐不住杨泛盛情邀约,不好回绝,几人只得在晚上又跟着杨泛去游园赏灯。所幸白日里寿宴上的仙家基本上都来了,园子里热热闹闹的,倒还好偷闲,燕渺便趁机带着辛姮和璧玢去园子里的僻静处躲着去了。辛姮跟在燕渺身后,却心不在焉,她本打算今晚去寻一下西北地牢,找到涂蔷。毕竟是她让涂蔷来骚扰杨家的,而这和魔界并无关系,只是一个私活。且不说涂蔷作用特殊,涂蔷因她陷在这里,她怎能坐视不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