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的痕迹,细微又生动,将他的满心暴虐瞬间抚平。
于是阴郁暴虐的人形杀器瞬间熄灭了所有气焰,双眼开始久违的幻痛,痛到似乎潮湿,溢出咸水,无比自然跪在床前,姿态虔诚地献出所有信赖。
他闭上眼,如往常许多年前一样失去视觉,但这次眼前无法做到完全的漆黑,有一团团光线带来的红雾不断闪烁,让他恨不能再次弄瞎双眼,好回到那些刻入骨髓的日子。
“哥。”他小心翼翼但十分熟稔的握上那双手,瞬间血液沸腾,是生理反应在战栗。
“好久不见。”
一张灰败的脸出现在杭封面前,眼瞳涣散,唇瓣干涸。
“队长,我是不是要死了。”
少年虚弱至极,趴在杭封背上,声音却还是几乎听不清。
“不会。”杭封嗓音嘶哑,极度的缺水与饥饿让他没有力气开口说话,艰难的从齿缝中挤出声音,“很快就能出去了,再撑一会,他们在外面接应我们。”
少年似乎恍惚的笑了,沙漠境内流沙声四起,将人声也衬得粗糙,以往清澈的少年声仿佛掺着沙砾,沉默良久轻声长叹。
“趁我还没有感染,队长,你吃掉我,走出去吧。”
“我不恨他们,真的,我特别理解。如果我和他们置换,我也会毫不留情的杀掉每一个竞争者的。”
少年带着临死前的决绝,撑着一口气抚上杭封的脸颊。
杭封的血是死的,自然无需代谢,一张脸纵使在沙漠中走了这么久却还是细白如初,如今被少年的血迹沾脏。他在弥留之际喃喃自语:“是我太弱了,不配留在队长身边。”
杭封从喉咙深处品出了浓郁的铁锈味。
他从不做梦,也甚少怀念过去,如今被忽然冒出来的回忆惊出一身冷汗,惊醒后茫然坐起,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
浑身被冷汗浸湿透了,他一时间不知该先惊疑自己什么时候会出汗了,还是为如今虚弱的身体而恐惧。
身体前所未有的疲惫,他尝试拨弄异能,以往对万物的顶级掌控力变得生涩,迟缓,仿佛精准的机械被上了含着沙砾的劣等油,连带着浑身不适。
他伸出手,远处的门锁应声掉落,杭封却瞬间眼神冷了下来。
以往他能精准到锁芯,如今却只能粗暴的掐断锁扣!
血液的流淌声转眼将他的思绪打断。
似乎有条河在体内滋滋作响,一声声,在身体深处敲击,填充空洞许久的心房,唤醒浑身温热的血液,瞬间将他拉入许多年前,不曾发现小队的真相,不曾决裂,他们没有害死这么多人,自己也…还是正常人类的身体。
“咔哒”,房门打开,跛脚男人应声而入,傅浅汀在对上杭封的眼神时下意识躲闪,收敛神色后垂眼靠近:“抱歉,没能第一时间过来照顾你,小封比预期中醒的要早。”
杭封第一时间在他身上嗅到了血气。
这下嗅觉也恢复了,开始能闻到难闻的气味,末世之后满世界的腥臭和腐烂,丝丝缕缕的钻进鼻腔,让他本就昏沉的大脑更加眩晕。
他眼中闪过厌烦,更加心累,郁气与疲惫压得他呼吸不畅,闭了闭眼,别过头去不再看傅浅汀。
“小封还在怨我?”
血管在眼前铺开,傅浅汀呼吸一滞,兴奋看着他脖颈间显出的青蓝筋脉。
这证明血液开始在他体内流动,很快就可以植入心脏。
他停在病床前,自然而然的抚上血管,一寸一寸的呢喃:“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但你不肯见我们…那就只能用些非常手段。”
“我们也是逼不得已。”
“小封一定不知道我们做了什么,你会喜欢的……”
‘啪’的一声,傅浅汀声音忽然顿住。
他侧脸迅速泛红,一个分明的掌印落在矜贵刻薄的瘦削脸上。与之相对的是杭封瞬间被刺出血丝的掌心,白皙皮肤迅速被密密麻麻的血线染红,将掌心晕染成粉红色。
傅浅汀的异能来自真空,他在察觉到危险时身体本能的戒备,以至于杭封手掌落在他脸上的同一时刻,真空迅速将他的掌心刺伤。
“抱歉。让小封受伤了。”
男人反应过来后自责的垂下头,发丝懊恼的垂落几根,他取过湿毛巾,小心翼翼的为杭封擦拭血丝,一边低声解释:“我们分开太久,身体…有些不记得你了,下次提前告诉我,我会控制好它。”
于是又一道掌风应声而至,两道指痕重叠,傅浅汀侧过脸去,余光看到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平静无波,对如今的做法似乎只是为了印证他的话。
“很好。”
他轻笑一声,心情不错,被激起几分胜负欲,就连最初面对杭封时隐隐的近乡情怯也被打散大半,干脆不在伪装,露出以往在他面前被完美伪装的偏执本性。
他舌尖在腮肉内舔舐一圈,口腔内壁猩红,傅浅汀欣慰夸赞道:“真乖。”
而后坦然的继续擦拭,末了,捧着那布满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