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而不能大喊大叫,又得担心会不会被奴才看到自己这幅窘态,额头冷汗簌簌。
胤礽瞟见肉臀肿起,下一藤条便直接往肿痕叠打,康熙尊贵的屁股上凸起一道丑陋的淤青。皇帝紧咬下唇以尽力抑制口中制造的呻吟,更沉重的痛苦的恐惧向他滚滚涌来。他发现这事虽然并不容易,困难度却远高出他的假想;挨了这二十下,他还要给胤礽扣头行礼!
接连五藤条徐徐揍上康熙的屁股,不出多时,就把那丰满的肉臀包括臀腿以红渲染得肿了一大圈,有些藤笔重合处已经震出黑紫。康熙两眼瞪圆,死命咬住煞白的下唇,喉咙里永不停歇般地发出垂死与隐忍相交的沉闷轰隆,汗水打湿鬓角,已经无心操虑有没有奴才偷听到藤条鞭肉的昏重声。
胤礽并非慢条斯理,而是逐渐尽可能地快速挥动他的藤条,以使康熙遭受的痛楚更清晰些。一道道青紫的淤肿慢慢累积到深红色的肿臀上。激烈重叠的剧痛让康熙认知上的臀部差点被撕裂,打断作四瓣或者附上研磨切割成为三瓣,康熙在心口尖叫,脸却以一个父亲超人的意志力憋得死青,双目发出红血丝,只有凄惨尖利的呜呜声在他的牙关后回响,轻盈的眼泪在他的面颊上三两成堆。
藤条携辣椒水在康熙身不由己发抖的臀上欢舞,肉臀颤动的幅度越来越小,颜色越来越惨烈,紫黑相掺,鼓胀难看地立在康熙的身上,无人看得出原来鲜亮光滑的情状。
胤礽因力气几近使光,最后几下中间缓和的机会略冗长,然而却给了不成形状的屁股缓解痛极麻木及深切惊怖的机会,康熙双眼通红,嗓子眼里传出抽泣但极度压抑的嘶嘶声,身子在牢固的绳子底下狠劲挣扎,率先磨破了皮。胤礽冷目观望皇父的惨状,藤条紧随其后,一下血花四溅打破了脆弱的臀皮,击出康熙胸腔积压深久的沉疴,康熙惨白的脸不知如何转为膨胀的深红,一声集聚风暴的低吼打在地面上,由于抑制极重,已经变作可怖的形状。毓庆宫和淳本殿的人,只要略靠近这块空地就无法逃躲这些可怕的声响,皆连连打寒战,假装眼瞎耳聋,惶惧得无以复加。
胤礽毫不心慈手软,也未存一丝犹豫,他冷酷地将自己的情绪挤压到看不见,此刻受了嫣红的血液刺激,完全浸进一种不知翻滚着何种情绪的亢奋里,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形如鬼魅,剩下的数目用了十足的残忍劈打下去,直打得康熙的双臀血流如注,肉全部烂在藤条的威压下,烂进血里。倒着头的康熙两眼无神,连声撕肝裂胆的惨叫划破了暗色朦胧的天空,断断续续的淡黄液体从血肉模糊的臀下溢散,弄脏了凳面与衣物。
胤礽一扔藤条,看着敬爱的皇父脸色青紫,昏死一般软倒在凳面上,面颊肌肉抽搐,眼神发狠,狂暴的痛苦在血管里膨胀,几乎把他细瘦的身躯撕碎。他蹲到地上双手抱头,大睁着眼睛,张大嘴巴看上去想要尖叫,最后却神经质地咯咯笑了几声,牙齿打着战重新站起身,以自我凌迟的步态向康熙走去,揪起皇父的一把头发,硬将康熙几乎昏迷的头拽起来。
胤礽的瞳孔涣散,表情却平静得可怕。他贴到康熙耳边,咬牙切齿。
“阿玛,您还未给儿臣行礼呢!起来,给儿臣起来!”
此事及其善后对外如此称:胤礽管教宫内犯错的奴才,奴才不小心叫得大声了些;事发次日,康熙就将毓庆宫及淳本殿内的奴才几乎里里外外换遍,被胤礽这行径气至一废太子落下的病复发,一病不起。他人素知胤礽有鞭挞他人的喜好,连王公大臣触了他的逆鳞都难逃厄运,又知道胤礽做点什么总将大大牵动老皇帝的情绪和身体状况,胤礽一做荒唐事康熙就爱撤换东宫奴才——表面上就这样囫囵糊弄过去。
胤礽倒不在乎名声如何,他再做什么都不及半年前康熙废他时列举的那些莫须有的名头难听。更何况,他表面上再十全十美,怀疑的巨山也早已梗亘在他们之间,只怕会让康熙更添疑虑。他不想看护康熙,但朝廷里无数双批判的眼睛监视着他,他阿玛更是指名道姓要他去,太子爷只好佯装不胜惶恐,实则认为纡尊降贵地去了。
受其他皇子请安及召见大臣时,康熙一直侧着身子,这当儿胤礽来了,康熙终于倒下身子,汗流浃背地瘫趴在床上。奴才退去,胤礽垂首听训的乖巧恭敬转瞬即逝,随手拉把椅子大喇喇在康熙床前一坐,冷淡得仿若即将结冰的神情中,眼里按捺的不耐几乎要溢出来。康熙这幅惨状没来由地让他烦躁得几至发狂,加之记恨年少时行营探病稍有不慎便被康熙铭感于心,对这次探望极度抗拒之下,自然难以装出好脸色来。
“汗阿玛今日上过药了吗?”公事公办的口气。
康熙料到胤礽会待他冷漠,连关心都懒得再装一装,亲眼与儿子这种几乎无情的眼神对视上,眸色间掠过惶恐的慌乱。他最狼狈的样子胤礽都见过,不需要运用他对于胤礽之外的事情上那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
“朕猜你不肯赏脸为你的阿玛给你亲手造就的伤上药,昨天与今天,都是魏诛替你把活儿做全了朕的好太子,昨夜在朕痛得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时,倒是逍遥快活得很。”
讥讽的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