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里，夏寅探着脑袋看他们，见夏洺半个身子都湿了，说：“我都叫你别出去了，他来过这，认识路。”

夏洺心思飘飘，完全没注意到夏寅的话，只听到乔玉竹又出声：“三年前夏寅生日宴来过这里。”

夏寅笑眯眯地说：“好久不见，玉竹哥。”

夏洺的目光一直落在乔玉竹的身上，对方只以为是觉得他新鲜而多看两眼，他试图与夏洺搭话，问他今年多大，有没有学过美术，都是来之前夏启就已经说明过的情况。

夏洺这才低头作答，几个问题抛出来，他只记得回答最后一个，声音很小：“没学过。”

乔玉竹又问：“以后是想考美术学院吗？”

夏洺小幅度地点了点头，看似怕生。

乔玉竹便从最基础的开始教他。夏寅闲着无聊也跟进书房听课，没听几分钟就晕晕欲睡，撑在桌子上打瞌睡。

上课后夏洺才显得认真起来，可仍然话不多，乔玉竹问一句，他半天才小声回答，胆怯又不自信。

第一天的课程只是探个底，一个多小时后，乔玉竹与他聊起天：“朋友多吗？”

夏洺低头看着自己做的笔记，耳朵有些红，声音有些失落：“没有朋友。”

乔玉竹并没有做任何评价，而是问他：“有没有微信？我们加个好友。”

夏洺不像别的学生那么沉迷网络，他连手机游戏都不爱玩。来夏家前，夏启就给他买了最新款的手机，他只用来和外公外婆联系。

加上乔玉竹的微信后，他发觉自己的心脏跳得很快，当着对方的面，给他备注“乔老师”。

他听到乔玉竹那他很喜欢的嗓音说话：“以后把我当成你的朋友吧，你可以和我说任何你想说的话。”

夏洺受宠若惊地抬起头，对上视线后，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不敢相信地问：“真的可以吗？”

“当然。”乔玉竹朝他笑了笑，“开心、难过、孤独、无聊的时候，都可以找我，我今年20岁，应该和你没什么代沟吧。”

夏洺不知道这是出自夏启的意思还是乔玉竹“同情”他的做法，不管是哪个，他都欣喜万分。

乔玉竹走时夏寅才刚刚醒过来，四周看了看，伸了个懒腰：“玉竹哥走啦？”

夏洺难得这么高兴，他一向藏不住情绪，弯着眼睛告诉他：“我刚刚加了乔老师的微信。”

夏寅随手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随意地说：“我也加了，之前我过生日的时候，夏启请他来帮我画肖像画。不过他都不怎么发朋友圈。”

夏洺怔了怔，心头的欣喜冲淡了一些。夏寅像是没察觉，朝他饶有兴致地说：“就挂在我房间，要不要去看看。”

别墅有三层，二楼是卧室，两人的卧室正好在对门。夏洺跟在他的身后，闻到了烟味，对方慢半拍才转过头来看他：“你介意我抽烟吗？”

他才是后来者，即便心里不乐意，也没有说出口，只是摇摇头。

夏洺看到了挂在书桌旁的画像，如果不是夏寅提前告诉他是画作，他甚至以为是照片。走近了仔细观察，才能看到一些绘画痕迹。

“玉竹哥那时候才高二，画得是真厉害，我猜夏启应该花了不少钱。”夏寅嘴里含着烟头，声音有些含糊，“你来的第一个生日，应该也会隆重一些。”

夏洺专注地盯着画作看，时间久到夏寅忍不住怀疑：“觉得我太帅了？”

“……”夏洺收回目光，他有个冲动，想要给乔玉竹发送消息，可又觉得谈论夏寅的肖像画没意思，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

一整天，夏洺想要找点话题和乔玉竹聊天，可迟迟迈不出开头的第一步。他时刻盯着手机，机身被他捏得发烫，整天都心神不宁。

直到晚上七点，来别墅做饭的阿姨离开之后，夏洺回到自己的房间，手里的手机终于响了一声，是来自乔玉竹的消息。

乔玉竹：【以前有没有自己画过画？可以给我看看】

夏洺便翻到了以前外婆帮他扫描下来的电子图，自己以前随手画的太多了，夏洺看花了眼，最后选了一张教室的静态图发了过去。

乔玉竹回复消息的速度很快：【不错，透视处理得很好】

乔玉竹：【那明天咱们就开始动笔了】

夏洺盯着他的对话框，想要输入没有画笔这几个字，可犹犹豫豫半晌，才刚刚输入两个字，对方的消息又弹出来：【我帮你带画具过去】

夏洺心里高兴，这回兴冲冲地打字发送：【我去门口接你】

乔玉竹：【明天还会下雨，你在家里乖乖等我】

对方的语气亲近得仿佛熟悉已久的朋友，夏洺想了想，发了个“好”过去。

夏洺每天最期待的，是乔玉竹来这里教他画画的一个半小时。

有时夏寅会在旁边“陪睡”，他们两人单独在书房的时间更多。一次课前，乔玉竹拿出了一盒包装精致的白色糕点，递给他：“试试看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