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繁衍甚多,危险尤在当年之上,且禁绝空间法术,尔等确认要去否?”
“我等前去,后果自负。”重楼红瞳幽暗,往前轻挪脚步,与飞蓬并肩:“只请卫戍行个方便。”他瞥过若有所思的桑游等人,坦然道:“且采摘之物本属于毒瘴泉守一族,我等若拿,出来自会还清因果。”
灵枢牧尉叹道:“尔二人脾性,吾知晓,自无疑虑。但毒物坑洞历经多年,已另成一方空间,不受吾管束。重楼,你实力仅次于三皇,然飞蓬重修才打好基础。此行于他,颇为凶险。”
“谢卫戍提醒。”飞蓬反而笑了起来,笑得比少时更轻快:“我信自己,更信他。”
真腻。桑游莫名其妙想到小姑姑对自己和小晴的评价,下意识移开了盯着前方的视线。
卫戍微微一叹:“也罢,你们去吧。”一道紫光形成传送阵,直通向泉眼深处的毒坑。
飞蓬正欲迈步上前,重楼忽然想到什么,攥住他的手腕拉住,回头对桑游、月清疏等人伸出手,大大方方问道:“有带毒物菜谱吗?”
“……”几人面面相觑,下意识掏出了身上带着的所有菜谱:“给。”
飞蓬莞尔失笑:“至于吗?”
“既然不知道要在里面待多久,就多做准备吧。”重楼淡定回答,手指一动,便用空间法术将菜谱全部收起。
飞蓬看着三个小朋友加一颗树果或呆滞或木然的表现,忍着笑,补充一句道:“那在这里把我们的行李都查一遍吧,真少了什么,还能去泉隐村补充一下。”
“有道理。”重楼对灵枢牧尉抱了抱拳:“劳烦卫戍稍等片刻。”
灵枢牧尉:“……可。”祂沉默了一会儿,瞧着重飞倒了一堆东西在地上翻来翻去,竟忍不住叹了一声:“尔二人比年轻时细致多了。”地上的东西吃穿住行什么都准备了,全面到极致。
“也富裕多了。”飞蓬忍俊不禁:“当时我只是普通古神族,他只是离家出走的兽族少主……”
重楼似笑非笑道:“哼!萍水相逢、意气相投,都没什么经验,你该庆幸,我至少知道要带疗伤和解毒的药。”
“……”飞蓬强行挽尊道:“我也带了换洗衣服和布阵材料,不然我们都没安全地方休息!”
重楼挑起眉头道:“别转移话题,是谁烧个汤把毒蘑菇扔进去调颜色,采灵果碰一下就中毒,差点害我们全军覆没的?”
和小姑姑一样,没天赋就别执着了。桑游偏头不忍直视,月清疏、白茉晴忍笑忍得辛苦极了,修吾安静垂落在月清疏肩头,仿佛不存在。
飞蓬的目光漂移了一下,恰好瞥见卫戍的影子在飘动,笑得,顿时恼羞成怒:“……再说你就一个人检查行李吧!”
“哼!”重楼一挥手,把行李都收起来了:“反正什么都没少,我们走吧。”他一手拉着飞蓬,纵身跳入了阵法。
另一个阵法出现在面前,是通往泉隐村的,正是卫戍所为:“你们也回去吧。”祂的声音带了几分叹笑的意味:“重楼和飞蓬都是做事凭良心的好孩子,当年是,现在也是,不用担心。”
“是,卫戍大人。”响亮的声音齐齐响起,都蕴含着放松的笑意。
今日的毒瘴泉、泉隐村,一如既往宁静安然。
“重楼和飞蓬去里面了?”良久,一道似是虚弱的声音传来。
灵枢牧尉毫不意外,轻声回道:“是的,请您放心。”
“好,不必告知他们。”三皇之一、兽族创造者神农,轻轻叹了口气:“平安就好。”他在一片虚无的空间内,眺望着天际:“伏羲,也快出关了吧。可女娲,不在了。”
灵枢牧尉不再说话,神农的身影再次隐去。创造九幽耗费太多灵力,他离恢复形体还早。
白驹过隙,时光流逝,转眼岁月匆匆。高空之上的神界内,天帝伏羲总算出关。
“天道有常,一切变数皆为定数。”高深莫测的声音似乎无有感情,正符合神族对天帝至高无上的定位:“此番,春滋泉守敖胥妄自尊大、挑起争斗,死于春滋剑守剑下,乃罪有应得。”
伏羲淡淡说道:“人间、魔界因此被扰,虽默然未提异议,然汝等当引以为戒,严禁以任何方式干涉人间。且已定判决不得擅改,天女魁予、神将飞蓬不复神族,不必追究、不必强求。夕瑶既已复活,便准戴罪立功,仍兼任春滋泉守。”
这是不许神界再打扰天魔众和飞蓬,也不得旧事重提为难夕瑶、再损族人。神族长老们齐声应是,唯有九天玄女隐约察觉了天帝之意,却不敢多问:“是。”
“退去吧。”伏羲的目光穿透层层重云,直达九幽魔界。阴云亘古不动,岩浆煞气涌动。
可在魔宫之中,实力恢复不少,应邀来魔界游玩的前神将蓦地昂首。而后,他垂眸微勾唇角,举杯洒然一敬。
对面的魔不解看他,他只在头顶上那道视线悠然颔首移开时,释然一笑。仿若桃花十里盛开,冬日寒霜尽散,春回大地、生机勃发,迷了魔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