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的时候他已经跟死人一样了,一床的羊水和血,把他吓得跪在地上给菩萨磕头。
连大防也顾不上了,整个太医院的人乌压压跪了一片,谁都不敢说话,人离鬼门关就差一步。还是个小女官献出了传家的丹药,皇帝把人抱在怀里喂下,一刻钟后李必回了精神头,醒过来了看这么多人盯着他的下头分娩,气极要杀李屿,反倒给孩子头挤了出来。
他是真偏心,全然不顾小李敏的死活,胎儿的脖颈最是脆弱,稍微磕碰一点就是要命。他倒好,让那女官直接上手就拔,李必的腿让坠的直颤,还不如刚才就死。孩子让拔出来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筋都让人抽走了,直翻白眼,遗精失禁,宫肉都叫拽出来了些许,耷拉在外头,一般妃嫔要是这样,这辈子就与恩宠无缘了,李屿却无所无谓,只要人活着。
李敏福大命大,熬过了满月就不大生病了,李必宫腔脱垂,兜不住尿,前后都是,过了两年多才治好,从此对李屿的恨更胜一筹,他从不愿这样没有尊严的活着,可李繁是个终身无法摆脱的筹码和束缚。
李敏和李宣注定是会远离权力的中心,而李繁和李豫,将重复代代的诅咒。
他们不约而同的在心中许愿,肚中双子最好都是女孩儿。
第二日清晨,黄鹤带着白龙登门致歉,不知昨日竟然冲撞了成王之尊。
李繁在日光下看着白龙的脸,依然是心神荡漾,他想,自己要摆脱上辈人的恩怨,成长为一个独立的大人,应当从组建自己的家庭开始。
他尚且不知道,白龙对他的吸引力,也是从亲缘中来,而那净秀脸庞上的微笑,掩盖的是刻骨仇恨。
李必虽然生养过多次,但双胎毕竟还是头回,哪怕天才地宝的补着,脸色看着红润起来,身上也长出来些软肉,可还是常常让肚子坠的喘不过气来,要是遇上夜间多梦惊醒,更是难熬。陛下因着前朝的诸多事宜,无法时刻陪伴在侧,阖宫的仆从看着明妃脸都憋紫了,吓的魂飞魄散,还是郭力仕坐怀不乱拿的定主意。把人扶起来,叫几个年岁小的婢女跪在塌前,用手把胎托举起来,又慢慢顺揉着心口,喂了几口苦涩的冰药汤。李必咬着的牙才松开,长吸一口气,发出尖锐的哨声,眼皮翻了几翻,好不容易睁开了,额发汗湿黏在颊侧,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他这是癔症,太医院哪敢明说,这肯定是治不好的,李屿听不得一点他这心头肉的坏话。更何况封后大典在即,谁敢出一点幺蛾子。原本是预备等孩子生了,身体好些再操办,李必现下这个样子,出躺宫门,都得身后倚着两人,侧边扶着两人,再两个托着金贵的肚子,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掉下来了。就这个样子,哪能受得住繁琐的典仪,且不提还要昭告天地,跪拜祖先。
还不是因着那混小子李繁,成婚后的亲王是不允许留在长安的,除非他是储君。,
要名正言顺的立太子,就得先立皇后。
陛下当然是愿意的,这可是他经年不可得之梦,竟从李必嘴里自行说出,更显得如在天仙梦境。
而此刻真正刚从梦境中醒来的人正怅然若失,李必多年没有再梦见过那个高大英武的男人,穿着天潢贵胄的吉服,怀着抱着一个不哭不闹的婴孩,递给他:
“长源,我的孩儿,只有你能护佑了。”
他低下头,和那孩子彼此注视,那绝非是一个纯真婴孩的眼神。
竟然那样的怨毒。
李必被吓醒,缓到此刻,终于想起来曾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眼神。
他烦躁的挥退郭力仕等人,召来自己的暗卫。当初做司丞时已然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更何况如今成为宫中最有权势的妃嫔,李屿默认了他抽调金吾卫的行为,海内之小君,拥有自己的私兵有什么可奇。
豹骑进来时,李必正在给小公主哺乳,宣儿是这兄妹几人当中身体最差的,年纪又小,乖乖软软的偎在怀里喊母亲,他怜爱的马上要落下泪来。那蛇药性催动了他在孕期就已经开始泌乳,太医不敢明言,只暗示了一下可能也是有益于日后皇子公主茁壮成长。
哪有贵族肯亲自喂,更何况是他这种身份。端妃在宫中当然也有眼线,她心里如同明镜一般,只是让李宣在他鸾驾前捡风筝摔了一跤罢了,当即便勾起了李婴夭折的悲痛。无所谓孩子究竟认谁,反正成为皇后,宫中的孩子便自然都是他的孩子。
李宣还在睡着呢,便被抱了过来,嘴里塞了颗圆圆软软的乳粒,稍微嘬一下,便汹涌而出。这倒不是李必又发起疯病来,他也不是时刻都有奶水,有感觉了便让奶娘把孩子抱来,这样喂了还没两个月,公主竞真没再犯过病。
豹骑不敢抬头,刚刚那一眼就是要了命了,李必是赤身裸体的在喂,公主只含了一颗,另一颗红果子也流个不停,李必自己伸手攥出来,一股股飞溅又滴落在浑圆的大肚上,隐没于私处。即便隔着纱帘,也足够让自己的脑子滚在地上了。
实际上,李必毫不在意,他本就出身于世上最有权势的家族,入仕后身边围绕的也都是核心权贵,值得他低下高贵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