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鱼肉品了品,一语双关把心里话讲了出来。
“厨子放多了醋,太酸了……”
苏瑾扒着饭埋头吃压根不敢抬头,莫名感觉苏淡和言卿对他像正房欺负排挤小妾。
番外
日子慢慢过着,像缓缓流淌的河水。
苏淡讲课讲得很好,可苏池一直学习不喜欢的东西有时候也会觉得枯燥无聊,偷偷溜出去玩放松一下。
苏淡是官员没时间总管着苏池,言卿又是妇人,不好抛头露面带着苏池出门。
只便宜了挖墙角的苏瑾,苏瑾虽然学习得比苏池还要刻苦,却并不呆气,他装得温良无害,一有空就带着苏池到处游玩哄得苏池开开心心。
这些苏淡是知道的,有时候想吃这个醋,又觉得苏池整日窝在家里没个朋友陪怪可怜的,再加上苏池出去都有小厮陪着,苏瑾也干不了坏事。
其实真的爱一个人,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心疼他,譬如父母爱子,孩子在外地独居,父母就说住在外面好可怜的都没有人照顾。
苏淡心里空荡荡地飘在空中始终无法落下,又忍不住胡思乱想,苏池有没有喜欢自己,好像他连留住苏池都是靠言卿,不由得心情低落。
他不该是这样的,被一个人牵引着自己所有的情绪,从前怨毒的戾气都被驯化得柔软下来,心里藏着一个人如同有了软肋,再也没有与仇敌同归于尽一同倾塌的勇气。
自己死了,苏池怎么办呢……
歪着身子靠着榻上看书的苏池打断苏淡不着边际的遐想,他嘟囔道:“明天是端午,我想去城外看划龙舟。”
苏淡一笑:“明天我休沐,我们一起去。”
可早半个月前苏瑾就约了苏池,苏池一直以为苏淡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就同意了。
比起苏瑾,苏池是更亲近苏淡,可又不想失约。
见苏池面露难色,苏淡眸色一沉,补充道:“你也可以带上瑾儿一起去……”
苏池又是开心又是不安,他知道苏淡只是看上去对苏瑾苏瑜两兄弟和颜悦色,心里并不喜欢,最高的评价竟然是两兄弟算是个人。
大宅院里的龌龊多得是,苏池听过旁人的闲言碎语,关于苏瑾风流好色的爷爷,关于苏瑾懦弱无能的父亲,关于苏瑾争风吃醋的母亲,关于苏淡薄命可怜的母亲……
知道的事越多,苏池越是唏嘘,他自然厌恶导致一切不幸发生的男人,又觉得被禁锢在深深宅院里的女人们实在可怜。
别人都觉得女人们在争风吃醋以至于面目全非十分歹毒,而他看到是一个可怜女人对另一个可怜女人的倾轧。
上天赋予女孩子们多少精灵神秀,却让她们磋磨于深深宅院,过得一点都不快乐,像鲜花一样凋零……
言卿被困在这里面,苏池也愿意陪着她,喜欢过的女孩子琉璃因为之前捉奸的事被苏母迁怒撵了出去,苏母疑心是苏瑾身边的丫鬟带坏了苏瑾,通通给了卖身契撵出了苏府。
他怕琉璃在外面过得苦,好心把金钗送了过去,琉璃没接受却感动他能雪中送炭,后悔自己当初掐尖要强害了苏池。
苏池倒是无所谓,反而安慰琉璃,他当时是觉得很委屈,现在想来又觉得其实也没什么。
苏瑾他们是不懂事的晚辈,又吃够了教训知道错了,自己是长辈应当宽宏大量不该记这样的仇。
苏淡摸着苏池的脸,眼里的怜爱几乎要溢出来:“在想什么呢?”
苏池叹了口气:“我觉得这里的人都生活得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却不快乐。”
想到苏淡之前也过得很苦,他有些难受:“你之前也不开心吧……”
苏淡紧紧抱着苏池,一股热流涌上心头酸酸的几欲落泪:“有你在我便开心了……”
又三年,苏瑾得了进士入朝为官,苏池中了举也有了做官的资格,苏瑜在边疆攒了功名回京。
两兄弟在三皇子登基前搭上了三皇子的船,荣国府一时之间门庭光彩没有颓败之象,老太太年纪大了含笑而去。
多少达官显贵想把女儿嫁给苏瑾和苏瑜,苏瑾苏瑜通通拒绝了,痴痴等着苏池,最终等来了苏池的回首。
不大和睦的亲叔侄在苏池的调和下冰冷的关系开始融化。
苏母诅咒怨愤过祸水似的苏池,她没法改变儿子的心意,只能把庶子的孩子过继给苏瑾,苏瑜大一点了,她又多了想法,把自己娘家亲兄弟的孩子偷偷抱一个过继给苏瑜,对外说是外室养的。
在她心里,苏瑾庶兄弟的孩子不如自己娘家人,儿子打下的基业不能平白送给旁人,而且荣国府里的苏家人人情淡薄没有娘家人亲,万一苏瑾苏瑜老了没有本家的依靠,娘家人也会照顾他们。
她尽心筹谋着,老了竟慈爱起来,为了死去的人念佛经也真正的虔诚。
苏淡从来没有真正原谅她,最终将母亲的坟迁出苏家祖坟,葬在母亲难回的故乡姑苏。
多年后他辞官乞骸骨带着苏池在姑苏买了一处庄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