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睁开眼睛都费劲。司机师傅显然没有其余三人这份定力, 话刚问出口就忙不迭的拉扯着他们回到了屋檐底下, 接着追问道:“你刚说啥子?”阿超抬起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随口回应:“一个崽丢咯!”“谁家的崽?”
“这里救助的崽撒!在这边都住了十几天了, 今早起来忽然就不见人了!”阿超满面愁容, 又扭过头去看着雨衣男:“要不还是报警吧,李哥?”“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 你也知道这些娃娃的, 基本上都是不想在这里呆着自己跑掉的。报警把人找回来又跑,我们也很难做的。”雨衣男李哥语气中充满了无奈。“而且这个娃子有家里人, 已经联系上了, 不过就是一直没来接。”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怀疑孩子偷着跑回家里去了。“今天这个鬼天气,崽真要是迷路跑进山里去了, 搞不好会死人的!”阿超仍然不怎么放心。“行吧行吧,咱们再派人出去找找。”李哥妥协了, 转身进了二层楼里去叫人了。司机师傅看着阿超安慰道:“估计就是像李哥说的那样,人不愿意呆着就跑了,等我把那两位小姐送去上面的花溪涧民宿,就下来帮你们一起找。”顺着司机师傅的目光,阿超也看向了罗婧瑶她们,还客客气气的点了点头。罗婧瑶不尴不尬的挥了挥手算作回应,想了想,她还是拉着店员小妹自来熟似的凑了上去:“不好意思,我刚刚在旁边随便听了一嘴,孩子丢了这么大的事真的不用报警吗?”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阿超出言解释:“黑风山山上不是有两座庙吗?从很多年前,就有不少人开始把娃娃遗弃在这边,景区没办法就报警,警察找的到家里人就把孩子送回去,暂时找不到的只能联系送到福利院里。”“有时候福利院实在安置不下了,我们协会就会主动承担一些,让娃娃临时住下。这些娃娃难搞的很,三天两头就想跑出去找爸妈,时间久了总报警也不得行,我们就先找着,实在找不到的再请警方帮忙。”“基本上都能找的回来的。”嘴唇动了动,罗婧瑶本想问问这样子不会错过最佳的找人时效吗,后来又觉得自己这是有些不知人间疾苦了。基层警力本就不充足,听阿超的意思他们这种民间的慈善组织的确对被救助的人员没什么约束力,孩子们经常会逃走,这样一来每天警察光帮着找人就够头疼的了,还谈什么维护治安。再说他们这种组织本就具备相应的搜救资质,有时候还会反过去帮警察的忙,在这方面还是挺专业的。“丢的孩子长什么样啊?我们不是要去民宿吗?万一他走到那边了呢,我们要是看到了还可以及时联系你们。”她回过神,找了个完美的借口。“大概这么高吧。”阿超在自己的胸口处比划了一下:“男娃儿,头发挺长的。”说了半天,丢失孩子的形象依旧很抽象,最后他才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掏出手机从里面翻出了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合照,阿超指了指边上的其中一个孩子:“就是他,那就麻烦你们帮忙注意一下了。”罗婧瑶仔细看了看,和她早些时候在案发现场中见到的小男孩并不是一个,这个丢失的瞧着要年长上一些,被头发遮盖住大半的眼底透着浓浓的桀骜。轻声应了,她的心底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失望。庆幸的是眼前的似乎真的是一起单纯的救助儿童走失案,失望的是她看到的那个孩子又究竟在哪里。和阿超等人道过别,司机师傅就再次拉着她们踏上了前往民宿的盘山路。眼下的雨势的确比刚刚要小了一些,最重要的是山中的雾气也开始逐渐散去,视野清晰之下连带着车速都有所提升。十多分钟后,面包车顺利的抵达了花溪涧民宿。这边附近放眼望去都是霓虹招牌,各种民宿和农家乐是一家挨着一家,是深山中难得的烟火气。告别了司机师傅,罗婧瑶和店员小妹拎着各自的行李走近了挂有‘花溪涧’三个字的小楼里。一楼的布局就像是普通的民房,一进去看到的是一个客厅,只不过客厅内除了沙发外,还有一个小吧台。应该是听到了声响,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起身迎了上来,满脸热情的笑意:“罗小姐是吧?我就知道这个天气车子开起来慢一些的,所以才没打电话催你们。”“哎哟,这身上全都湿了!快,用毛巾擦擦。”老板娘人到中年,眉梢眼角都带着些岁月的痕迹,急忙转身从一旁的消毒柜里取出了两条毛巾。“你们定的房在后面,还得走上三两分钟哩!”老板娘说话间,又从吧台后面取出了两把伞递了过来。罗婧瑶和店员小妹道过谢,便跟在老板娘身后从后门出了去,迎接她们是幽深的石阶。顺着台阶走了一会儿,终于到了一栋二层小楼外。老板娘随手推开木栅栏的小门,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张房卡:“进屋先通电,明天想吃什么可以提前和我说,屋里什么都齐全,你们要是自带食材了也可以自己做。”“出门顺着来时候的台阶下去,看到岔路口往左拐一直走个几百米,就能看到露营烧烤的地方了,那边有小溪,拍照什么的都可好看了。”将注意事项都交代清楚,在确定没什么遗漏后,老板娘便拿着雨伞离开了。说是山景别墅,其实只是一个外表造型还算别致的民房,面积不算大,楼上楼下加在一起才七八十平米的样子。楼上是两间卧室,楼下是客厅和厨房。罗婧瑶二人今天着实是累的狠了,草草吃了一顿泡面,梳洗过后就上床睡了过去。一夜无梦。第二天罗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