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恨不得把完婉当成神供起来天天拜,夸她的话如出一辙赵嫣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完婉的时候,对方大自己6岁,还在上初中,戴着个黑框眼镜,一本正经地跟个小老师一样。
完婉也记得初见赵嫣时的情形,从外省转学回来的小女孩儿个头不小,眼睛黑黑亮亮,看谁都闪着光,活泼调皮,最爱靠在她的胳膊上,姐姐姐姐的,问题问个不停。
两人本是关系最亲密要好的,怎么看都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敌我分明的作态,而事实却已经如此,改变她们的是完婉高中毕业时,放弃原先填报并被录取的院校,不声不响留下封道别信,孤身远渡重洋去求学。
一走就是好几年,期间杳无音讯。
那封信的内容,赵嫣如今仍能一字不落地背下来,因为信中有大半篇幅都是写给她的。
她将她当作亲得不能再亲的亲人,万万想不到有一天,对方会一言不发地抛下自己出国,仿佛小时候的朝夕相处都成了泡沫,跟她们的感情一样,轻轻一吹就支离破碎,或许不用外力干扰,时间一到,泡沫总会消散。
眼下看着完婉被亲戚围追堵截盘问喜欢什么样的人时,赵嫣心里按理应该会有报复后的快感,然而并没有,她的心情比之复杂百倍,她一面希望完婉断然拒绝,用她一贯的臭脸去泼亲戚们的凉水;一面希望她回答些什么,长相、品格、特点随便什么都好;一面又希望她什么都不要回答,她害怕她口中的答案与自己的预期不符。
不好意思,局里新来了一具尸体,领导刚发消息催我们回去加班,大家吃好喝好啊,妈,我们就先走了。
赵嫣不由完婉分说,拉着她的手拎着她的包夺门而去。
欸!这孩子
喝喝新尸体,解剖室的新尸体除了原来那具扒皮被烹的男尸,还有什么新尸体是不用通知我就往里送的?
跑出酒店,温热的夜风刮过二人的衣襟,被它绕上的发丝旋了几旋,落下,沉进彼此眼底。
赵嫣白了完婉一眼:看不出来我是在救你吗?好心没好报。
完婉知道她心口不一,语气虽然不是很好,却是实打实的真话,她唇角微扬,说:不也是托你的福,我才有刚才的困境的吗?怎么,现在来装英雄? 完婉说完这话就想咬自己舌头,多年来一见面就掐的习惯让她下意识就想怼回去,她心里是想改的,可是身体的条件反射不允许。
还教授呢,简直是当代活体寓言故事,吕洞宾和狗,农夫与蛇,我跟你。 赵嫣拐着弯儿骂完婉白眼狼,完婉自然听出来了,只是她一颗心全落到两人牵着手上,这是她回国后她们第一次有肢体接触,赵嫣的手软软的,跟小时候一样。
有些事,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解释清楚。 完婉垂眸,常年钻研学术的眼睛眼下只能容进二人紧牵的手。
赵嫣注意到了不妥,刹那松开她的手,抱着双臂摆出居高临下审问犯人的姿态,说:现在才想和我说有点晚了吧?你想说就说,万一我不想听呢?和许多后来破掉的悬案一样,最需要的时候不出现,出现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你懂什么叫物是人非吗?你就算把理由编得再天衣无缝,都改变不了我们俩回不到从前的事实。不过无所谓了,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一个解释,所以,编吧,我听着呢。
完婉没想到自己的离开对对方伤害这么大,不过赵嫣说得很对,物是人非,她们早已经不是小时候睡一个被窝可以无所不谈的交心关系了,她们现在比陌生人还不如,倒不如说是敌人,会彼此牵挂的敌人。
故事有点长,你确定要站着听?
叶若薰一反常态,校服胸卡佩戴齐全,顶着齐肩学生头,乖巧地走进学校,不看脸的话,混入人群中后一眼找不出来。
与之前的个性鲜明判若两人,学生们觉得非常稀奇,更稀奇的是,沐晨妍竟然也是从叶若薰的车里下来的。
她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叶若薰挽着沐晨妍的胳膊,到二班门口时,当着已经到校的二班学生的面,她将自己亲手做的酸奶塞进她手中,冲她眨眼微笑。
课间喝。
谢谢,今天表现不错,希望你继续保持。
难道我昨天表现的不好吗? 叶若薰指的当然不是什么正经事,她指的是昨天她们在床上颠鸾倒凤忘乎所以的时候。
沐晨妍不搭她话,低头摩挲了几下酸奶玻璃瓶上那精心绑上去的可爱蝴蝶结,另说:我家里人把电动车带回去检查了,说电池的接线被人故意剪断了。
叶若薰笑:那这人是挺无聊的,专门拧开踏板就为了剪你根线。
沐晨妍盯着她:是无聊,而且愚蠢,把自己变成诱饵就算了,还险些被别的鱼吃掉。
叶若薰装听不懂。
沐晨妍又说:恐怕这回魏杰是真得恨不得杀了你了。
叶若薰这回真没听懂。
回到自己教室座位上,同班的几个跟她混的学生就凑上来争相拍着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