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陛下下令,若遇谢氏反贼一律杀无赦。”
&esp;&esp;那人嗤笑道:“陛下是陛下,肃王是肃王,洛城这地界总归是归咱们王爷管的,去把推车拉来。”
&esp;&esp;“此事还得需向肃王禀告在做处置。”
&esp;&esp;二人一阵忙活,便将伤痕累累的少年扔上了推车。
&esp;&esp;谢鹤徵在草垛上缓缓睁开眼,眼前是广阔无际的天空,几只对他垂涎已久秃鹫渐渐远去,鼻间终于不再是浓重的血腥气,取而代之的是路边飘来的梅香。
&esp;&esp;少年淡淡的对着天空发呆,伤痕斑驳的手把掌心那簇稻草捏断。
&esp;&esp;他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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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天色很快暗了下来,不知何处不断传来悠远的狼嚎声,地牢虽阴冷潮湿,但好在无需担心有野兽出没。
&esp;&esp;狱卒将两个又冷又硬的馒头扔在谢鹤徵面前,便哼着小曲走了。
&esp;&esp;他快有三日未进食,加上只要稍微一动伤口便会淌血,现下整个人只靠着一股意念强撑下去。
&esp;&esp;肃王是敌是友他并不知晓,但无论如何,肃王如今是他唯一能帮他活下去的希望。
&esp;&esp;谢鹤徵盯着远处狱卒故意扔在门边儿的馒头,犹豫片刻,缓慢地挪动身体伸手去够食物。
&esp;&esp;指尖即将触碰到馒头的刹那,忽然一只蜀锦绣花鞋毫无留情地踩在了上面。
&esp;&esp;谢鹤徵咬牙蜷起手指,还未来得及抬头便听见头顶有道影子倾了下来,接着伴随着一阵熟悉的茉莉花香。
&esp;&esp;他记得,这是他前几个月去儋州时,千里迢迢为林锦璨在庙中求来的安眠香。
&esp;&esp;她也有乖乖听他话,一直在用。
&esp;&esp;这地牢肮脏腥臭,谢鹤徵一时想不到除她以外,还会有其他女子愿意涉足。
&esp;&esp;清新的气息钻入呼吸道直冲肺腑,谢鹤徵指尖嵌入地面,眼睛一下就不好了,什么也看不清。
&esp;&esp;他抬起沉重的脑袋,意识视线双重模糊时,面前的女子似乎就是林锦璨。
&esp;&esp;鹅黄的裙裳,桃红的披肩,和初见时一点没变。
&esp;&esp;“你这囚犯,干嘛这么看着我?”
&esp;&esp;少女垂首,看清男人的面孔后,倒是心花怒放,前脚才生出来的怒气一下子烟消云散。
&esp;&esp;“不就是弄坏你一个馒头吗?至于眼泪巴巴的?”
&esp;&esp;少女用掌心托起谢鹤徵的下巴,随后轻佻地拍了几下:“不要用这种我欠你的表情看着我,否则我连你的眼睛都挖出来。”
&esp;&esp;谢鹤徵恍若未闻,带着锁链的手一下子掐住少女的脖子,整个人扑了上去,在被泪水淹眸的视线中,爱恨让他失去理智。
&esp;&esp;他抽出腰间的匕首,果决狠辣地往少女眼睛刺去。
&esp;&esp;“大胆!”
&esp;&esp;巡视狱卒刚好看见这一幕,将谢鹤徵手中匕首打落。
&esp;&esp;“你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连县主也敢刺杀?!”
&esp;&esp;谢鹤徵平躺在草堆上,胸口不断起伏着,狱卒的声音和伤口的刺痛,让他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esp;&esp;她不是林锦璨。
&esp;&esp;也对,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会回来看他?
&esp;&esp;“县主在那儿,可总算让咱们找着了!”
&esp;&esp;语罢,几名侍卫嬷嬷火急火燎地赶到。
&esp;&esp;乳娘跪在少女面前结巴道:“县主,王爷他今夜就折返回府了,您再贪玩儿也得回去了。”
&esp;&esp;被人唤作县主的女子,正是肃王的掌上明珠,名唤李蕴,今岁十六。
&esp;&esp;李蕴扫兴道:“父亲不是才要前往燕都,给陛下收拾残局么?”
&esp;&esp;“男人们的事奴婢不懂,只听说是府里来了位大人物。”
&esp;&esp;“什么人这么大架子,还需要父亲特意半路折返来招待他?”李蕴奇怪道:“我今日一整天都待在王府,也不曾见什么人影”
&esp;&esp;奶娘撇了眼地上的少年,虽粗衣麻布,却难掩绝色,李蕴是她从小带到大的,这姑娘脾气差,又好美色,若是寻常人对她不敬,这会子早就吩咐人砍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