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功劳,还有苦劳吧:「哼,嫌我不行,你,你,再换一个吧!」
「离——婚,」陶姨毫不相让,我隐隐约约地听到咚的一声,大概是陶姨将没用的鱼肝油捶到了身下,继尔,又传来唏唏嗖嗖的,相互拽扯棉被的碎响声:「滚一边去,明天到单位开介绍信,离婚!」
「哼,离就离,没有你还不能活了!」鱼肝油在找寻什麽:「嗯,我的枕头呐!」
「不知道,自己找!」
「哎啊,」不好,我正兴灾乐祸地聆听着,有人掀起了被角,只听妈妈没好气地低声嚷嚷起来:「你干麽啊!去,去,去,」
乖乖,原来是爸爸,布帘那一侧的吵闹声,把爸爸从睡梦中惊醒,同时,也撩起了爸爸的慾望,你看,他再也耐不住寂寞,从狭小的行军床上爬下来,尽管妈妈一再推搡,爸爸还是厚着脸皮挤上了大木床,一只手掌抬起了妈妈的大腿。透过妈妈黑毛纷乱的胯间,我看见一根粗如□面杖,青筋暴起,顶端乌黑闪亮的大肉棍:他妈的,爸爸又要用这个玩意摧残我的艺术品了!
哼,好讨厌的爸爸,他又要压妈妈了,妈妈今夜的美丽,将就此断送在爸爸的大肉棍上,想到此,我好不盛怒,一把抓过身旁的大枕头。
「给——你,枕头,」
咕——咚,我正准备将自己的枕头狠狠地抛向爸爸,不料想,黑暗之中,从布帘的那一侧,随着陶姨的一声嚷叫,一只硕大的,沉甸甸的枕头嗖的一声越过布帘,直冲爸爸飞将而来,毫不知晓的爸爸正在纠缠着妈妈,重重的大枕头已经不偏不倚地砸在爸爸的後脑上。
爸爸本能地捂住後脑,茫然地惊呼起来:「哎呀,怎麽回事!这是谁搞的鬼啊!」
「你要干麽,啊……好哇,你出息了,敢动手打人了,我他妈的跟你拼了,嗷——,」
突然之间,布帘那一侧辟哩扑通地撕打起来,立刻击破了沉寂的黑夜,陶姨尖厉的哭喊声极为剌耳地回荡在房间里,甚至飘出了窗外,惊动了始终躲在云层後面的月亮,圆圆的月亮嬉皮笑脸地露出头来,默不作声地徘徊在窗外,丝丝光亮映射在布帘上。
我充满好奇心地盯着被月光照射的近乎半透明的布帘,只见一言不发的鱼肝油一手挥动着大拳头,一手揪着陶姨的齐耳短发,气急败坏地击捣着。
而陶姨则拚命地挣扎着,活像一只被行将宰杀的老母鸡,绝望地扑通两条白光光的大腿:「嗷……给你打、给你打……有能耐你就打死我好了!嗷、嗷、嗷……」
鱼肝油两口子半裸的身影极为夸张地映显在布帘上,犹如正在上演着一出滑稽无比的皮影戏,看得我捂着脸巴,哧哧发笑。
「唉,这两口子,有开战了!」爸爸侧转过身,拎起陶姨抛掷过来的枕头,深深地叹息一声,然後,叭地打开了电灯:「唉,我说,这深更半夜的,你们瞎闹腾个什麽啊!别动了,都消消气!嗯。」
说着,爸爸翻身下床,哗地掀起了布帘,直奔动手打人的鱼肝油而去:「老於,你这是干麽啊,打人可不对啊!明天上班给我写份检查!否则,我可要向领导反映你:不尊重妇女!」
爸爸一把托住鱼肝油正欲砸下来的拳头,鱼肝油不情愿地喘息着:「老张,你别管,我早就鳖着一股子气,今天,我非得好好地给她松松皮!」
「咦,咦,咦,」陶姨趁机脱身而去,哭哭咧咧地依靠在床铺边,一边整理着乱纷纷的短发,一边抽抽涕涕地嘟哝着:「咦,咦,咦,你有什麽资格打我,瞅你那熊样,手比脚都笨,干啥啥不行,跟你这麽多年了,连个种子都种不上,咱们跟老张同一年结的婚,可是,你看人家老张,孩子都快上学了,可是我呐,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好,好,好………」鱼肝油无言以对,挣脱开爸爸的手掌,气呼呼地抓过裤子:「我没能耐,我不行,我走,给你倒位置,有章程,你就找有能耐的去种吧!保准给你种个金马驹!」
「咦,咦,咦,走就走,走了我倒清静,你以为自己是什麽香饽饽呐,除了画图,你还会干什麽啊,让你下厨房,一切菜保准切破手指头,烧饭都不知道放多少水!我看,你这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獃子最好去五·七干校,参加生产劳动,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哎呀,哎呀,」爸爸拽着鱼肝油的裤子:「老於,你瞅你,又耍小孩子脾气了,是不,老陶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就是爱唠叨点,发作起来,一通暴风雨,过後就拉倒,什麽事也没有了!喂喂……」
爸爸又转向喋喋不休的陶姨,他非常自然地坐在陶姨的身旁,热切的目光尤如兄长般地关注着陶姨,而姨陶则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妹妹,更加伤心地抽涕起来:「得了,得了,别哭了。」
爸爸抬起手掌,轻轻地,但却是别有用心地拍打着陶姨白光光的大腿,发出叭叽叭叽的脆响,听得我好生肉麻:好色的爸爸,他这不是乘人之难,大占陶姨的便宜么?
「这个机关枪,一突突起来就没完没了,喂,」爸爸当着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