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怀中安慰,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闷闷震动,额头有他的忏悔眼泪滴落,她为这种由血缘造成的苛待和保护感到迷茫,静静任他抱着。
贺识将娇小瘦弱的妹妹抱回车上,为她贴心抹眼泪,挽起脸边凌乱发丝,看她盯着车窗外那倒在血泊中将要被属下砍死的养父和弟弟,立马将她头拧回来,低声哄骗她:“他们没有死,哥哥太生气了,所以才把他们打成那样,不会杀人,你别怕。”
明善垂着头无声落泪,伤心难过,恐惧紧张,似乎刚出狼窝又进虎穴。
回到将军府,明善被侍女牵去洗漱,贺识在父母灵前告知一切,终于把妹妹找回来,这次再也不会失去她,从此以后要百倍千倍地弥补她。明善已经换上华贵衣服,人靠衣装马靠鞍,下午还是一个粗野丫头,晚上变成了身世显赫的名门之后,她不知所措,一言不发。
贺识引她跪在父母灵前,再度起誓,说此后一生一世都要把妹妹放在身边,再也不会弄丢她,不让她在外面受苦,即便是天上的月亮,只要她想要,他贺识就去取。明善从小到大不被人关心爱护,听他如此保证,又被男人温柔怜爱目光盯着,心中酸涩无比,双手紧握着。
她一天之内承受太多,心乱如麻,感动依赖,恐惧紧张,这些情绪竟能同时付出在一个人身上。贺识此刻温声细语,世上再好的兄长也不过如此,明善从未得到过任何人的关爱,如何不感动,如何不依赖。但又想起他当着她的面将她原本的亲人殴得半死,现在回想起他挥拳不断的凶狠模样都要吓得颤抖。明善内心复杂难言,不知如何阐明,只能沉默低头。
又听贺识哄她在对着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改口叫爹娘,明善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不安无助,被男人鼓励着更觉得紧张,只能捂脸哭泣:“我不是,我不是……”
还是逼她太紧,贺识在外面呼风唤雨,权势滔天,就连皇帝都要忌惮他几分,结果今日到了自家妹妹面前却是毫无原则。千军万马也不能改变意志的铁血人物,被她几滴轻飘飘的眼泪打得溃不成军,立马投降:“好好好,不叫不叫,没事,以后慢慢改口也是一样的。”
他将女孩搂入怀中,摸着她消瘦无比的脊背,心中焦急又愧疚。明明是亲生女儿,却连改口叫父母的勇气都没有,这到头来不还是他这个做兄长的失职?怎么就能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调了包。贺识面色阴鸷地想,这帮贱人,杀了太便宜,要将他们活活折磨至死才解气。
明善哭得疲倦,将他胸前衣襟打湿一片,湿湿的贴着胸膛,贺识也有些不舒服,便把她抱回房中,忍着不适去哄她睡觉,为她擦脸,不断忏悔,向她保证从今以后再也没有敢欺负你。女孩坐在床上,眼睛亮亮的看他,内心触动,原来有亲人关爱的感觉是这样好。
贺将军戎马一生,哪里做过哄小孩睡觉的事,硬着头皮拍她手背,哄她入睡,见她慢慢闭上眼睛,偏头沉睡,以为万事大吉,挥手招来侍女让她夜里也要照顾好小姐,起身离去,走到房门口突然听到明善不安尖叫,自己也被吓得心脏狂跳,飞似地冲到她床边。
“不要卖掉我,不要把我卖给他们……”明善像是受伤的小兽一样不安尖叫,看到床边有个男人更是惊惧恐慌,躲洪水猛兽一样躲进床的角落,抱着腿防备看他。
“善善,是我,我是哥哥。”贺识让人取来烛灯,照亮昏暗房间,温柔黄光下衬得他面容俊美迷人,神色关怀体贴,他温声道:“哥哥永远不会把你卖给别人,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他只会守护她,关爱她,用一生去弥补这十多年兄长身份的缺失。
明善都不会眨眼了,她眼睛瞪得极大,定定地看着他,眼泪断了线一样的落也不去擦,像是在看书一样一寸一寸将他的面容扫视过去,看得极认真。贺识任由她看犯人一样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游移,报以坚定的回视,温柔的笑意,诚恳而愧疚的兄长关怀。
终于等到女孩放下防备,慢慢放下腿,从床的角落钻出来。贺识伸手为她擦眼泪,抱住她,温柔地哄她,宠孩子一样轻轻地摇晃她,拍她骨骼突出的脊背。他粗糙的指腹隔着衣服摸到了那一块块圆润的凸起,静静想:这就是妹妹身上的骨头,他的妹妹。
明善被养父五花大绑的心理阴影难以消磨,几乎每晚都要做噩梦哭醒,贺识心痛无比,听着妹妹压抑哭声几乎要呕出血来,这份苦难自然要报之于那三个贱人身上。今日掰落牙齿,明日打折手脚,又请大夫将他们治得半死不活,继续折磨。他在明善面前是温柔大哥,体贴关怀,天底下最好的兄长也不过如此,而在下人和他瞧不上的人眼中却是个活阎罗,真恶鬼。
今日又哄明善睡觉,他本觉得二人虽是兄妹,到底男女有别,自己尚未成婚,明善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青春少女,共处一室陪伴她睡觉实在不合礼制。他本想离开,但低头看到明善纤细苍白的手被他握在掌心,依赖地仰头看着他,拒绝的话怎么样也说不出口。
更何况明善内心脆弱,真不知道那帮贱人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他只是说今晚大哥只能陪你一会儿,明善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