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说出一句像样的慰问,只是拄着拐杖,朝同是白髮苍颜的女人颔首。
叶玉穗第一次来这裡。
高级跟鞋落在石泥地上,一身高订的女式套装,威严凛凛的女人伫立于窄小的客厅,空气略显稀薄。这甚至不能算是称职的客厅,连同餐桌都溷杂在其中。
这个家,连块像样的磁砖都没有,全是简陋的水泥牆。最后,叶玉穗扫见餐桌上的饭菜,她一眼就认出都是温桐爱吃的菜餚。
每年温桐的忌日都是这样过,徐林昭会煮一桌热腾腾的菜等着孙女回来,徐丹颖则是会在途中採回一束新鲜的野薑花。
落阳逐渐西沉时,祖孙会带着供品和熟食,勾着手臂去温桐的墓碑前上香,最后铺上地垫,一边吃东西,一边聊着近况。
林间凉爽,枝叶飒飒作响,偶尔她们也会在那儿睡上午觉。
本来以为今天可以让温桐见一见程寻。
那男人估计在气她,大概把她上下裡外都骂了遍。思及此,徐丹颖微微勾了脣,想到他,就没那麽难受,过几天就能见到他了。
人啊,上了年纪,似乎也没什麽好不敢开口,就怕没有下次见面了。徐林昭开门见山:「都来了,一起去看看温桐吧。」
直白的邀约,令徐丹颖有些恍惚。
她与温桐相处的时间很少,大多都是片段记忆,仅是一些参差不齐的碎片,却让她梦有所思。叶玉穗身为她的母亲,相处了二十多年,白髮人送黑髮人,何尝不是更加痛苦?
叶玉穗没太大反应,声线透着冷硬,「不用了,我不需要看一个外人。」
空气黏稠了几分,徐林昭也不据理力争,「那麽,怎麽来了?」
阳光下浮动的粒尘令她蹙眉,叶玉穗退向门口,拿出手帕掩住口鼻,深怕多吸了一口这个家的空气。
「温家的股份也该物归原主了。」她强调温家,「我希望徐小姐将饭店的股权交出来,那是温家重要的资产,交出来后,井水不犯河水,妳们也省得要看我脸色。」
叶玉穗字句札人。
「给妳几天思考,星期一到我办公室来给我答案。」
她说完就走,一丝逗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