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正青急促地叫了两声“付遥”,等到蜡烛点燃时,他已经把刀架在云丫头的脖子上。
不会是手受伤了吧?
他担忧着,就见严正青蹲下去,向下问:“付遥?能听见吗?”
没有回应,严正青很有耐心,过一会就问一句。浓稠的黑暗里,蜡烛的光微微摇摆,即将熄灭似的。终于下方传来人模糊的抽气声,付遥小声问:“二爷?”
严正青立刻回答:“是我。你伤着了吗?”
“没有……就是刚刚摔下来有点晕,现在好多了。”
严正青举着蜡烛照了照,随后他回身,把蜡烛交给家丁:“你带着云丫头出去,去县衙,要亲自见到县令再说情况。”
家丁接过蜡烛,呆了呆,急忙说:“可是二爷你……”
“事态紧急,你先去。”严正青口吻不容置疑,“我等付遥上来再走,陷阱那里你再地上划一道,我们能避开。”
家丁本不愿意,被严正青威逼走了,还担心地一步三回头。
那点光亮也随之消失,严正青坐在地上,右手臂的抽痛逐渐演变为一种麻木,他试了试,血已经止住了。
事发突然,云丫头仓促间拔出刀就向后捅。只是她没有什么杀心,手脚慌乱,严正青意识到不对,推开身后的付遥,抬手挡住刀,几个来回后就将刀抢了过来,就是手上被割了一道。
可他没想到云丫头避开的那个坑,他却误打误撞把付遥推下去,结果造成这种麻烦。
“我刚刚看了,不是很深。”严正青对下面说,“你能向上爬么?”
“应该可以。”付遥说,传来簌簌的响动,他在下面找着合适的地方,“这姓冯的怕不是上辈子是地鼠……”
虽说不深,但土质松软,有些地方用力后就塌陷,很难找到使劲的点。付遥试了几次,总爬不上去。
他倒不是很担心这个,只是怕严正青在上面等得急,为这个倒出一身汗。
严正青摸黑撕掉袖子把右手臂的伤口包好,他不善闲聊,但忧虑付遥受伤却不和他说,就扯一些废话,让两人都提起精神。
这地下仿佛与外界隔绝,不知道山中几时几月。付遥喉咙发干,意识到他们许久没有食水,严正青还一直说话,恐怕更难受。
“二爷,”他咳一声,“你休息会,我看看这边能不能上去。”
严正青闭上嘴,嗓子很干,隐隐发痛。他揉了揉眉心,也顾不上干净不干净,但想必出去后会很狼狈。
他双腿因为久坐发麻,于是站起身慢慢走着,没走几步,就听前方传来脚步声。
前面的地道有一个转弯,忽闪的火光将一个人影投出来,男人的声音问:“小云?小云?嘿这丫头,怎么不出声……”
严正青屏住呼吸,他蹲下去在地上摸到一块石头,贴着土墙,一步步走过去。
火光明亮起来,男人向黑乎乎的坑边走了几步,地上的影子里,猛地抬起一只手。
他心中警惕,反应很快地向旁边一扭身,严正青握着石头砸下,只擦到他的肩膀。
男人痛骂一声,手里提着的灯吱吱呀呀晃着,他抬手去摸腰间的刀,眼睛看清楚严正青的脸,顿时道:“坏了!”
严正青知道不能给他机会,不过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不像少女,他不给男人拔刀的机会,抓起一把土就向这人的眼睛洒。
灯骨碌碌滚到地上,男人皱眉闭眼,刀已经拔出来,向严正青的方向挥舞。
“该死!”他骂道,“娘的,云丫头死了?”
严正青自觉硬拼不过他,后退几步矮下身子捡起他提的油灯,向地上一掼,啪一下,地道里瞬间黑了下去。
男人脚下一绊,怒骂一声。
严正青和他都知道对方就在附近,不过他们都看不见时,这场冲突就不好说了。
付遥那边很安静,只要这个男人没有机会发现他就好。
严正青握了一下手,他的掌心湿冷。
男人明显是奔着灭口而来,杀意毫不掩饰。如果他不能把这个男人杀死,付遥也会很危险。
他感觉自己的内脏很难受,但还是压低呼吸,抑制着喘息声,慢慢地后挪,去找刚刚扔掉的石块。
男人也很谨慎,他同样在黑暗里寻找严正青的位置。
这时土坑的方向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付遥不知道在做什么。严正青心中一紧,又不能开口,男人肯定也注意到了那边,脚步一错,在地上摩擦出声响。
在这里!
严正青心中一定,他拿到了石头,将锋利的那头向外,赌一把般砸过去。
石头落处传出一声闷响,那种扎入肉体的手感令严正青觉得恶心。他胃里空空,却很想吐。
几乎同时,男人也因此定位他,喉咙里发出愤怒的骂声,抬手打过来。
严正青攥着尖石向后躲,他撞上土墙,右肩膀一痛,男人喘着粗气逼问他:“你们还有人逃走了,是不是?”